蛾眉螓首（八）（2/2）

邱壑总是能猜中我的心思，他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又说：“你可以跳个舞。”这倒是个好办法，刚学就用。若是能用来夺走皇帝的心思，我也有不小的本事了。

路不长，他却与我说了不少。宫殿的富丽堂皇，已经没有辞藻可以用来形容了，处处是天花乱坠的装饰和摆设，各各是精雕细琢的美玉。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样子了。那吃食，与供上岳王府的差不太多，皇帝不动，下面的人更是不能私自动的。

邱桓与蓉皇后来得最晚。皇后的确有皇后架势，有母仪天下的神情现出来了。邱桓的长相，比我想得要年轻了许许多多分，鼻梁高挺眼中有神，走路的姿势截然就是帝王的样子。只是那脸看上去还有些嫩了，并非稚嫩的嫩，而是水嫩的嫩。皇后的妆过于浓艳了，那岁数就显得比皇帝大了些。据说他们是从小的玩伴，也算门当户对。不说互相喜不喜欢，这门亲事，是父辈们决定的，他们俩也只能是默认。

大家行了礼，等到陛下一句“请随意。”后，便开始了晚宴。诸多臣子请了诸多艺妓前来表演，皇帝眼中顶多是有些赞许，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而我今晚的任务，便是让他熟悉我这张脸就够了。

好说歹说是岳王带来的女人，大多数人对我还是有些兴趣的。岳王从未带过女子来赴宴，这件事儿就算我不想知道，那些大声窃窃私语的人都想让我听了去。左丞相与邱壑的矛盾连我都有所耳闻，他特地带了自己的女儿来，估计也是为了在秋后入宫前博个面子，先给邱桓表示一下。

面前一曲舞毕，左丞相李惟站了起来，请示邱桓想让女儿出手弹曲琵琶。邱桓默许。李瑾儿生得亭亭玉立，身上有些肉，就更加水灵了。她拖着一条水蓝色罗裙，戴着镶了水蓝色玉石的金步摇，姿态婀娜地坐上了大殿中的紫檀椅。我才看清她的容貌，鼻梁不高，眼睛却不小，眼眶上下的睫毛根根分明，桃色的胭脂打在脸颊两侧偏上的部分，显得有些明丽可爱了。李家的女儿琵琶水平也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与秋愫算是齐名。不过由于二人身份的不同，听得到李瑾儿演奏的人是少之又少，我算是占了邱壑的光。

一曲终，邱桓与皇后的眼中都有了些光，二人看起来都对她有些兴趣。此时，邱壑用食指敲了敲我面前的台案，正巧李惟又站了起来说些恭维话。他说完，便看向了我，说道：“众所周知，岳王不仅少近女色，更是从不带女人出席晚宴。”他摆着作揖的手势又看向了邱桓：“陛下，此女子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引得岳王殿下带她来此。不知姑娘可否为在座的各位表演一曲，好让大家，都开开眼呢？”我早知他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想到这么快矛头便指到我的身上。

我看看邱壑，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便起身，先谢过了李惟的恭维，再走至大殿的中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