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掉竹马的日子(七)(2/2)
而我却哭不出来的,我在歌声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漫天烟火下吴同眼中被点亮的身影的我眼中清晰的他,咫尺之隔他的弯弯长长睫毛和线条漂亮精致的侧脸,ktv中他低低的嗓音和走调时不好意思的笑,他宽阔的后背上无尽暖意与令我安心的体味,他唇齿之中清冽的甜意和混乱作一团的气息,我用记忆描绘过无数遍熟悉到铭刻于心的眉眼和时带有宠溺的笑纹,他在微风中稍稍凌乱的发梢和自带满身的光芒。
他曾撒娇道,你陪我出来玩嘛。
他曾认真说,你就不要喜欢我。
他曾低头道,喜欢过。
他曾冷笑着,我们彼此放过。
都是他。
我的爱情的名字叫吴同。
有人只要一辈子不疯魔不成活,有人却还在奢求从头来过。我饮完杯中酒,可喉头哽住了,发不出声。只得蜷在沙发的一角,听着于芒果用渐渐沙哑的嗓音哼唱,我多想能像至尊宝一样让人看看我的心,是不是它缺了一角,填多少东西都补不满,在夜深人静四下无声时呼呼地透着风。
玩完回家太阳已经快出来了,假期连日的放纵黑白颠倒使我心律不齐,喘不上气也头疼难忍。我哆哆嗦嗦跟于芒果交代着后事,她今天白天睡起来后,赶快来我房间里看看我,叫我几声,看我还能不能应她。要是我醒了那也还好,要是凉了就……赶快拨打119吧。
她一脸担忧地瞅我,我拍拍她的肩宽慰她,尔后垂着脑袋上了楼回自己房间,躺下死尸一般摊开。
闭着眼,耳边尽是心脏“咚咚咚”跳着打鼓声。可将我吓坏了,满脑子里一篇一篇描述猝死的文章人工语音自动播放,估计我怕是快要暴毙了。
我打开微信,给父母祖父母都发了消息,跟他们道了一声新年快乐,又别别扭扭地发了一句,我爱你。
平时我实在是不太会说这种话,追了吴同这么多年似乎我也没与他说过这个“爱”字,只是在自己的日记和贴吧中偶然提及,也还会害羞不已。可眼下情况特殊,还不晓得我能不能看到今晚的月亮,我怕再不与亲人表达,会留遗憾,发完这一切,我觉得我已了无牵挂,死而无憾。
捂住胸口,蜷起来闭上眼,过一会儿又复而转醒,我打开手机,觉得自己还有件事没做。
对,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我犹豫了很久,劝自己要大度,既然命不久矣,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假的,我不想让我与吴同,这个占据我生命的大半的男人,最后一句话竟是那样无情。这样的清晨,我本就说做便做的性子,还是背出了他的手机号,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无非是对他的新年祝福,以及望他感情学业一切顺利。
最后我犹豫片刻,还是写道。
吴同,感谢你,走进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