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合：（12）夜中会见（1/2）

日头已经隐没在了西山，只余下了几缕霞光依偎着旷野。

莫二爷还没回来。

莫长消苦着一张脸，挺直了身板为柳般若遮日光。

柳般若的白眼要翻上了天：“太阳早就落山了，你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莫长消梗着脖子有理有据：“爷乐意，你管的着吗?”

柳般若嗤笑：“幸亏我瞧不着你的脸，不然保准忍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

莫长消转身贴近他，弯着一双眼睛，嘴角两边挂着梨涡：“现在看得见了吧?你可还舍得打?”

柳般若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心中一阵恶寒：“我真是瞎了眼。”

莫长消脸皮厚如城墙，自顾自地撩拨：“小书生，你在爷眼里就是这夜晚的月亮，挂在爷的心上........”

柳般若勉强克制住打他的冲动，不想再看莫小将军欠揍的表情，索性自己跳下了车。

莫长消叹出一口气，翘起二郎腿儿就傻笑起来。

远处布满石子的小径上，一抹幽光在缓缓前行。

马大娘打着一盏破旧的灯笼，不住地对着莫二爷赔笑。

“哎呀我说莫二爷，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近些日子，不是总有些人贩子鬼鬼祟祟地徘徊在平歌嘛，我就担心过头儿了点.......”

莫二爷摘掉身上最后一根鸡毛，但笑不语，手牵着婵儿跟在她后头。

担心过头就放开了鸡笼，让一群鸡来咬他........

好烈性的女人!

马大娘的脸越来越僵，但想到这人的来头儿又难免急了起来。

秦大师的确说了好些年平歌会有财神爷到来，让一镇子的人都小心等候着。

可谁知道财神爷就是这老翁啊!

马大娘对着婵儿眨眨眼，婵儿拽了拽莫二爷：“爷爷莫要生气了，大娘也是担忧我的安慰。人一旦太过着急，难免会有些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马大娘心道：不愧是进过书房识过字的大小姐，哄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

她也趁机附和：“是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好容易有了婵儿一个伴儿，可丟她不得，自是要护她周全。”

莫二爷抖抖胡子：“你家中不是还有五个娃娃的吗?”

马大娘右手一挥：“嗐，那些个土疙瘩蛋儿，全是我捡来的，如何能与婵儿相比?”

莫二爷来了兴趣：“既然都是捡来的，何来差别如此之大?”

马大娘倒是不隐瞒，悉数都抖了出来：“婵儿是两年前跟着我回家的，原先是个千金大小姐，可惜被那没有良心的人贩子拐了来，历经诸多不顺，最终才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想起家中的五个小丫头，她不禁烦躁起来：“那五个生来就是穷人命，注定是些个没有福分的!”

看着她眉眼间的不耐烦，莫二爷没有反驳她的话。

且不说别的，一个女人带着六个孩子，这点就已经让莫二爷敬佩非常。

她话虽说的阴毒市井，可明明几个孩子都安稳地活到了现在。

在她的羽翼之下，卑微却满怀希望地活着。

身处劣势，心有不甘与怨恨才是常人之心。

她没有被逆境折磨成扭曲的蛆虫，将自己活成另一种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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