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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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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面上堆满笑,将银子揣进袖里,快步移到了这两人桌前。

“这位公子爱听什么?”他眯起眼搓着手,“飞柳圣手沦为魔头的堕落史如何?”

萧锦无力地抬起头,身旁的南纾默也不出声,端起茶杯笑得十分瘆人。

明明是这深井冰自己有话想问,偏要把他推到人前。

“老伯,你方才所讲的齐大人之案,是从哪听来的?”萧锦弄不清南纾默的意图,干脆开门见山问道。

说书人也不意外,答道:“自然是同行们口耳相传,这一出民弑官的奇案半月来可是人尽皆知,公子若想问传闻源头,只怕没人说得清。”

“半月前?”

也就是说传闻是在萧锦一行启程后流散的。

派去宁城的京官刚刚启程,后脚便有人传播案情奇闻……

说书人见萧锦愣神,又道:“公子不信的话,随处找个戏班子瞧瞧,哪家不是正演着齐大人道貌岸然,刺客受百姓所托为民除害的戏码,添油加醋的,不在少数。”

“老伯的意思是,齐大人如今在民间算是臭名远扬?”

说书人微微点头。

此时那小二被大厨推出来一个箭步将饭菜上齐,弓着身子向南纾默说那被木筷削了头发的大厨给二位赔罪。

萧锦面上却并不见免了顿饭钱的欣喜,他眉头皱起,案子破不了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这幕后黑手以为自己过泼水节吗。

萧锦转头看向南纾默,眼中光亮闪烁:“您若没有想问的话,咱们快些歇息,明早便启程。”

“怎么了?”南纾默对萧锦这副模样感到新奇。

“没怎么,只是觉得有人藏在水底泼水泼得太得意忘形,”萧锦咧嘴笑了下,“让我忍不住想把他揪上来揍一顿。”

南纾默被他唇边笑意晃乱了眼,认真道:“我还有话要问。”

“你看我家阿锦像我的什么人?”

他维持着认真表情问那说书人。

萧锦:……像想把你捶死的人。

说书人脸上一僵,随即呵呵笑了两声。

“不如我给二位算上一卦?”

萧锦:“……”

说书人:“跑江湖讨生活的,技多不压身嘛!”

萧锦忐忑地看那说书人翻着白眼掐着手指。

这要是算出来是自己忍不住真的捶死了南纾默可咋办……

他心虚地抬眼看南纾默,只见这人笑靥如花地回望自己,轻握住他的手。

那笑容仿佛一位等待医师为自家娘子诊出喜脉的夫君。

萧锦被自己的想法憋出一口血。

翻着白眼的说书人突然两眼一瞪,接着舒了口气。

“王爷与萧大人,真真绝配。”

欠揍的和想揍人的,可不是绝配吗……

“等等,您真的算出来我们的身份了?”萧锦眼中一亮,立刻道,“那麻烦您再算算齐大人这案子的凶手。”

被萧锦殷切望着,说书人的胡须抖了抖,闭眼沉痛道:“萧大人,这该您干的活可不好都往老夫身上推吧……”

萧锦摸摸鼻子,转头瞧见南纾默那熟悉的怜爱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耳坠,恍然大悟。

他依旧奇道:“老伯凭耳坠认出我倒不奇怪,您是怎认出来我身旁这位的?”

说书人咳了一声:“王爷与萧大人……自会春宴后,二位的名声便从衡京传至了各城,况且王爷相貌绝尘,不掩华贵之气……”

萧锦捂脸打断了说书人声情并茂的马屁,倒是南纾默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你看本王的阿锦像本王的什么人?”

王爷您这自称转换自如啊……

说书人闻言,捋着胡须笑得意味深长。

他悠悠道:“捧沙握固随风散,涌浪吞天余影单。”

眸中琥珀渐深,南纾默神情未变,但他握住萧锦手的力度忽然大了几分。

萧锦皱眉不解,手下挣扎时,南纾默忽然盯向他,口中的话却不知是在对谁说。

“散沙也好,浪涌也罢,本王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样。”

那人眼里翻涌出漆暗云光,萧锦看不透重重暗云下的执着与妄念,被南纾默不带笑意的双眼望着,他心中隐隐不安。

“一样就一样呗,我可没王爷那么清心寡欲,想要的多到都不知从何说起……”

萧锦假笑着从那只大掌的禁锢下抽回自己的手。

南纾默没有阻止,他垂首看向自己空空的掌心 ,不再言语。

说书人的细长眼笑成一道缝,他打破凝滞的沉默:“萧大人心系案情,不妨随处逛逛,眼下齐大人之案的话本卖得火热,拿来一本看看,说不定能有些头绪。”

萧锦问道:“这都能写成话本……有人买吗?”

“当然,虽说卖得比不上《衡南王与他的专宠侍郎》和《飞柳圣手堕魔传》,却也满足了百姓对皇庭的那点不可言说的好奇心。”

“总觉得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吗?”说书人岔开话题,“老夫观大人面相,绝非被困在官场之人,大人是否心有所望?”

萧锦顿了一下,垂下眼道:“那老伯,您算出来我所期望的,可能成真?”

说书人呵呵笑着:“头先说过王爷与大人是绝配,你二人命格相缠,老夫也窥看不清。”

“虽说萧大人无心官场,但若想归田平静度日,却必要经一遭宦海变故。”

萧锦抿着唇,满面紧张地望着说书人。

说书人跟他大眼瞪小眼,纳闷道:“老夫都说完了,大人还有甚想问的?”

“我正等着老伯也送我一句什么沙啊海啊的那样高深的话……”

说书人:“……”

萧锦见说书人起身告辞时胡须颤了颤,似乎不想再回头看见自己,心里有些遗憾地目送说书人凄凉背影消失在夕阳下。

唉,他连听到高深的话后要摆出的高深表情都想好了。

第二日清早离开苏城后,萧锦发现南纾默有些不对劲,一路上他只沉默地赶着马车,听到萧锦试探地唤他,他也不应,只偶尔撇给萧锦几个眼神,目光黯淡,幽怨至极。

萧锦抖着鸡皮疙瘩,心想这人又犯什么病了?

南纾默不开口,萧锦便连吐槽的机会都没有,他这半月来不能耍嘴皮子实在闷得慌,终于在马车行进殷城城门时,他憋不住了。

“王爷,您是怎么做到这一路连屁声都没有的?”

吃多了霄城的麻辣鹌鹑,舒畅排出一股矢气的萧锦脑子一抽问道。

南纾默:“……”

还是不理人。

萧锦独自坐在客栈里苦思冥想,从夕阳西沉想到月上树梢,想来想去,只觉得南纾默是在跟说书人的那句话置气。

他挠挠下巴,记不清那句话是什么了,隐隐记得好像说到了沙子和海。

可想到最后,萧锦总是想到南纾默不与他说话的那副模样,心里便一阵烦躁,闷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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