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宫难之夜（1/2）
王宫外一队人马从侧门悄悄进去，在中庭散开隐入夜色中。
文道离在母亲宫殿外求见，侍从进去禀报后说王后已经歇息下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宫殿，文道离不愿就此离去，在外头大叫，“母亲，离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他一向只称母后，如今只希望王后能念及血缘之亲见他一面，在王宫里一个未成年的王子失了生母的庇佑如何能存活下去。
一声不成他便再叫一声，王后的贴身婢女卢青出来。
文道离满怀期望询问，“母亲愿意见我了？”
卢青见四王子衣裳单薄地站在庭院中，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有不忍劝道，“王后今日去看望王上已经累了，四王子还是回去休息，明日再来吧。”
文道离失落地盯着宫殿的大门，即便到最后她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自有记忆起，他从未和王后亲近过，奶娘说母亲贵为一国之母无法时时照料他，他信了。但是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心里清楚不过，王后不是顾及不了他，而是厌恶他，就像他是这世界上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存在。
文道离一言不发的回到寝宫，文道弃正坐在地上摆弄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罐子，“你怎么来了？”
上次被侍从总管赶出去后，文道弃就说再也不来了，临走还去总管住处大闹一场，毁了一屋子东西，此后经过他这儿都是绕着走的。
今日他有些累也没探究的心情，解了外衫放置在一旁，躺下望着顶上的床幔脑子混沌，不知道往后该如何。
文道弃拆了半天没把罐子打开，终于将注意力放到床上的人身上，“你病了？”
“没有，只是没睡好。”
文道弃把罐子放到地上，爬到床上，贴着文道离的额头，上次他生病文道离就是这么贴着他的，“没有烫，你想吃药吗？我知道总管老头把药藏在哪里。”
文道离原本郁闷的情绪一下子泄了，这小子虽然什么都不懂，好在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如今也知道关心人了，此刻金瞳沽溜沽溜的打着坏主意有几分可爱，文道离捏了捏他没几两肉的小脸。
文道弃忍着没反抗，最后还是憋不住从床上跳下去，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罐子。
那金罐子纹饰精致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墙角，封存的盖子竟掉了。
方才没留意，文道离再看那罐子又觉得有几分眼熟，“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那间黑漆漆的大屋子。”
文道弃要过去捡罐子，被文道离一把拉住，大屋子？黑漆漆？
祖祠！
他想起那罐子是什么了，每年祭神树前，父王就会领着王族所有子嗣去祖祠祭奠先人，那金罐子是供奉在牌位后的先祖遗物，“你怎么会…”这要是被发现一定会被处以重刑。
文道离先一步拾起金罐，将盖子合上，“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个东西，我去把它放回去。”
文道弃要跟着一起去，文道离怕外头的人听到，板起脸小声斥道，“你小子现在马上给我回去，我没去找你不准出房门一步，听到了没有！”
第一次见文道离生气，文道弃虽心有不甘，还是老实从窗口翻了出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文道离心生内疚，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在他们发现前将东西物归原位。
祖祠是王宫禁地，没有王上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踏入，文道弃这个无法无天性子要是再不改改，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祖祠建在王宫一处偏僻的角落，墙体四四方方丝毫没有其他宫殿的华丽，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原本如此，外壁像被烟熏过一般黑漆漆的，平日里又没有人气，夜里看着格外阴森。
文道离一路小心潜入，不知为何今日竟没有一个守卫，难怪文道弃可以明目张胆把东西带出来。
虽然每年都会进来一次，他从没好好看过这内殿，据说此地供奉的是历代的赤瞳。
无论拥有多强的力量，终究难逃一死，看着那些冷冰冰的牌位，眼前浮现的是千百年来权力的更迭，那最后一个牌位上写的名字，正是上一任王，也是七王之乱前最后一个天生赤瞳。
那时候王上缠绵病榻，赤瞳迟迟不出，天下人尽道赤瞳不再金瞳将灭，没有赤瞳的金瞳失了白瞳一族的拥护就如拔了牙的老虎，无法稳固朝纲阶层，贵族们蠢蠢欲动，百姓动荡不安。
随即七个金瞳王子挥刀相向，最后胜出的那个成了如今的王，他的父王。
文道离将金罐放上供桌，转身之际生出一个念头，他一路捧着罐子知道里面有东西，到底会是什么，此刻殿中无人看上一眼也……
正当他踌躇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异动，急忙躲进暗处。
进来的是两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两人直奔金罐，“封印解了。”
另一个持剑的黑衣人道，“那个死胎真是赤瞳？”
“我亲眼看着药师离开，对那孩子施封瞳术。”
“确认过就知道了。”持剑的黑衣人准备掀开罐子，被同伴阻止，“这罐子除了封印还有禁制，一旦触动白族马上会发现。”
他们并没有与白族为敌的打算，持剑人被说服，“我回去禀报大人，丑时行动。”
两人心领神会，带着金罐迅速离开殿内。
过了许久，见外头没了动静，文道离才从神牌后爬出来。
赤瞳，死胎，难道是…六王子
如果真是这样，丑时的行动又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王宫都不再安全了，他要想办法保全自己才行。
文道弃回到住处，左等右等不见文道离来渐渐开始担心，文道离平时就跑得慢，说不定已经被人抓住了。
不行，他要出去看看…
打开门往外迈了一步，想到文道离临走前的嘱咐，犹豫了一阵儿又把门关上了。
去还是不去，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转了大半天，用脑子这事真不适合他，一赌气抱胸坐在地上，等文道离回来一定要让他好好补偿自己，给自己拿好多好多鸡腿。
眼见夜色越来越沉，才听到屋外敲门的声音，他开心地一跃而起，理了理皱成一团的衣服打开门……
文道珉带着一众随从闯入四王子寝宫的时候，文道离才刚回来，“东西在哪儿？”明日就要出行，他本打算今晚早点休息，谁知道文道离竟然藏了他丢的东西。
文道离想起那日故意透露信牌下落，想引文道珉过来说服他放弃出行之事，眼下形势不明，若三王子不在宫里，二王子一人独大，最坏的情况发生时他们只能坐以待毙，不如让他们相互制衡，无权无势的王子们还有一线生机。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文道离看了眼文道珉身后的一众人，“人多嘴杂，还是进去说吧。”他打开殿门侧身让三王子先进。
文道珉从小习武，不说武艺高强，身子骨比文道离强多了，自然不怕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便让侍从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了。
“你说让我不要走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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