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那条鱼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发起二次攻势，朝他挡着肚子的腿狠狠撞去。

颜怀的第六感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鱼撞到他的瞬间他伸出手，牢牢将于抓在手里。如果不是在水里，他一定要对鱼放句狠话：让你嘚瑟，看我不红烧了你。

可这份得意只维持了一秒，就被来自背后的连续撞击给打碎了，颜怀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背后这些都是鱼，他便毫无胜算。

强忍不适，颜怀将眼睛挑开一条缝，借着尚未熄灭的手电光望去。水里的浑浊尚未退去，然而再低的能见度也阻挡不了围绕在他四周那些黑压压的物体，那是一条条鱼，和菜市场常见的鱼类没有两样，唯有那些直勾勾盯向他的鱼眼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些鱼跟他平日里吃过的不同。

它们可是吃过人的。

那几个掉进冰湖的人真是被冻死的吗？想到这里的颜怀冷汗直冒，他怕是要步那几个醉鬼的后尘了。

鱼群集结完毕，开始对眼前的猎物展开疯狂攻击。

颜怀深知干等不是办法，唯有顺着水管往外爬。他不信左元白还没发现他的异常，那头至今没有反应只能说明外头的情况比他好不到哪去，他得尽快出去，否则再有人下来也是喂鱼的份儿。

鱼群的智商远比他想象中高，发现颜怀攀着管子移动，鱼们立马调转枪头去攻击水管。这些鱼的牙齿不算锋利，想啃断还算结实的水管并不容易。可水管被颜怀缠在身上当安全绳，好几处有弯折，被鱼群这么一撞，绑在他身上的水管骤然收紧，原本畅通的空气受阻，颜怀费好大力气才能吸口气。

缺氧的危机激发了他的潜能，颜怀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一边加快行动速度，他的方法也很简单，顺时针转圈，将更多的水管缠绕在自己的腰腹部，这样一来不仅能借助水管把自己带出去，还能利用水管在身体的脆弱部位形成护盾，阻挡这些鱼愈加疯狂的进攻。而绕的圈多了，鱼群撞击水管所产生的压力也得到一定程度的分摊，避免他在短时间内窒息。

绕了十几圈，他估摸着继续绕只会增加自身负重，从而影响动作的灵活度，于是他改为跪伏在地，手脚并用往外爬。

与此同时，外面的左元白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能感觉到手里的水管在逐渐收紧，水管足有几十米，颜怀再不靠谱也不可能深入那么远，何况颜怀只是嘴爱跑偏，办事那是绝对靠得住的。排除不可能的选项，剩下唯一的解释就是颜怀遇险了。

可他不敢把水管当绳子那么贸然收力，因为他不晓得颜怀在什么位置，要是离下水井有段距离，他这么做会断掉颜怀的氧气供给，无异于断送掉颜怀最后的生机。

“赵老师，”左元白叫住终于挂掉电话的赵老师，语气难得强硬，“我必须下去一趟，这根管子您拿好。”

赵老师一脸愁容，显然已没了主意，接过管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他见左元白跟几名男生说了什么后就拿起另一根管子往下水井方向走，背影非常决绝，便把到嘴边的劝阻硬生生咽了回去。

跟左元白说过话的男生有两个拽住左元白那根管子，其余人来到赵老师这边，帮忙拉住颜怀这根。

赵老师更懵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水管猛地吃力，赵老师没有心理准备，被拉得向前奔了两步，还好那几个男生警惕性高，避免了管子脱手落水的悲剧命运。

赵老师的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淌，直觉告诉他，下面远比他脑补的更加恐怖。

~

左元白听颜怀说过下面的情况，所以毫不迟疑地贴着没有简易梯一侧的井壁下滑，他怕颜怀正好往上爬，自己再把人给砸下去。

一落到底，左元白连自身平衡都没心思去管，沿着另一根水管的指向快速朝前摸索。他拿着赵老师从五金店买的防水手电，光亮比手机强得多，因而他清楚地瞧见七八米外有个被水管缠得像桶的人正吃力地在地上做蜗牛运动。

安心的同时，他又有些疑惑，颜怀并未受到攻击，也没刻意拖拽水管，那作用在水管上的力又是哪来的？还有颜怀为什么要把自己卷成这样，那么重的管子缠在身上不仅影响行动，还会加重胸腹的压力，这对仅凭一根管子呼吸的人无疑是种负担。

他正要过去接应，突然，那根管子在他面前剧烈晃动起来，这一刻，他依稀瞧见有无数个影子正在疯狂撞击着水管。

凭空冒出来，又凭空消失的影子。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