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跳（2/2）

他的灵魂颤抖起来，一种想要亲近的渴望开始疯狂滋长，他从没见过聂深，陈山河说聂深一生下来他就死了，从小到大，也只见过照片而已。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聂深。

这是他的父亲。

素未谋面，却一直活在他梦中的父亲。

聂深呻吟一声，伸手摸上腹部，他张开嘴小声念叨了几句，聂南慎能听出那是人鱼的语言，可是他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过了会，聂深忽然笑了一下，他又换为人类的语言，这次聂南慎终于能听懂了。

“爸爸错了，万一你是个人类呢。”

他温柔地摩挲着腹部，“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这句话就像一句神奇的咒语，瞬间平复了他慌乱的心，他的灵魂因为这句话温暖的不可思议。

不等聂南慎回味这句温柔的话语，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夹杂着锁链的碰撞声，聂深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他在紧张。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聂深开始缓缓后退，外面的人像是听到了他移动的声音，开始疾步往他这边走来。

聂南慎的心也随之揪起来——

你快跑啊！爸爸！

聂深像是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扭身向黑暗中钻去，鱼尾借着雨水在地上快速滑动，他一加速，那追赶的脚步声也开始加速，两边像是在进行一场死亡的赛跑。

聂南慎的心跳得也越来越快，眼看着聂深一路跑下去，竟然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再没有去路，而身后如死神般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

聂深摸着腹部，正咬咬牙准备跟他们拼一下，一根细细的树枝忽然从缝隙中钻了出来，树枝上泛着一点绿绿的光，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树枝从缝隙中钻出来，一点点交错成一道树墙把他包在里面。

聂深抬手摸上密密麻麻的树枝，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嘘——”

泛着绿光的树墙渐渐暗下去，又一点点消失，周围的一切也慢慢散去。

聂南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敖刹微红的眼睛，在蛇妖的眼里还闪烁着泪光，他抬起手碰了碰，指尖上瞬间沾上一滴晶莹的泪珠，“你怎么哭了……”

敖刹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傻瓜，你昏迷时一直在哭，我怎么可能不哭呢。”

聂南慎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是一片冰凉，他也伸出手回抱住对方，“我梦见了……”

“嗯？”

他忽然停住了。

“咚……”

一个微弱的心跳声响起。

“咚……”

很小，很轻，却格外亲切。

“咚……”

聂南慎摸向自己的腹部，那心跳声仿佛大了一点，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咚咚……咚咚……”

一个脆弱，却又努力跳跃的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