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跳（1/2）

随着铁链打开的声音，周围的石壁天旋地转，人鱼能感觉到刚才挣扎的鲛人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被人丢在这尸骨堆积出的坟墓中。

水流击打在石壁间，流水拍打声中隐隐含着鲛人灵魂的哭叫声。

幽怨哀伤的哭泣声拉扯着人的神经，一直牵到心底深处。

聂南慎醒来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像身体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每一条肌肉都在酸痛。

背后接触到的冰冷的墙壁，他想出声喊下敖刹，却发现自己连一根趾头都动不了。

敖刹呢？

敖刹去哪了？

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那种人鱼失去伴侣的焦躁。

很快聂南慎就发现在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影，没等他意识行动，身体已经开始动，手脚并用的向那个人影爬去。

当低下头看到那苍白的指节时，聂南慎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是谁？

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个人影是一条人鱼，一条他从没见过的人鱼。

强壮、美丽，却遍体鳞伤。

那双苍白瘦弱的手用尽所有力气把人鱼抱在怀中，在他们肌肤相触的一瞬间，聂南慎竟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紧接着，就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痛苦和绝望。

在他想着思考如何找到敖刹时，怀里的人鱼睁开了眼，他的眼神夺目生辉，在一身可怕的伤口中被衬托的生机异常。

聂南慎看着他的眼睛，不禁想到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人鱼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这具身体也难以听清，身体的主人不得不低下头把耳朵贴在他的嘴边。

但是聂南慎什么也听不清，随后便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哀痛，这具身体的主人在哭，一边哭一边小声念叨着什么，他们明明素不相识，却哭得自己心都在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心疼这个身体主人，仿佛感同身受。

怀里的人鱼很快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聂南慎跟身体的主人一起呆坐在地上，周围一片昏暗，甚至模糊了时间的概念。

身体的主人抬起手摸了摸腹部，在那要将人淹没一样的绝望中，聂南慎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柔。

下一秒，在他的震惊中，身体的主人趴在人鱼的尸体上，一口一口地啃咬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还有一滴一滴的水掉落到人鱼的身上。

很快聂南慎就意识到，那是眼泪，绝望、痛苦、又狠下心的眼泪。

他的意识又陷入一片黑暗，再清醒时，他正躲藏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整个身体趴伏在地面上，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声，手臂上还有几道伤口。

吸引聂南慎注意力的是，那手上长着和他人鱼形态下如出一辙的锋利指甲。

他们所处的地方有些潮湿，天上似乎在下着小雨，从缝隙中慢慢淌下一股水流，很快有一小滩水汇聚在他面前。

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聂南慎却呆住了，因为闪电亮起的一刹那，照亮了他们的藏身之处，那滩小小的水洼也被照亮，映出一张苍白的脸，他有着一头银白的长发，从头发里伸出两片鱼鳍，以及一双跟聂南慎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是聂深。

这是聂深啊！

就跟陈山河给他看过的照片一样，他是聂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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