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情滋味（2/2）
“我师父十年前已经去世了。”话一出口，席衍才发现，此刻自己说话都是颤抖的。
“你师父死了？”
“嗯。”
木清闻言久久不能说话，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瞬间变得空空洞洞，望着席衍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她拭去一行清泪，掩面说道：“师兄，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席衍见她如此反应，便问道：“你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是不是，你告诉我。”
木清摇摇头：“不，你去问覃逍吧，我不能说，也不会告诉你。”
席衍苦笑：“你也让我去问他，你们都知道，就是不肯告诉我。既如此，那我便告辞了。”说完便开门而去。
走到门口，他突然回过头，看着泪眼婆娑的木清，深深鞠了一躬，郑重说道：“师叔，保重。”
从破云庄出来，席衍一路疾行，心中烦闷无处宣泄，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先是得知了师父的去世的消息，而后又被告知亲生父母是覃逍和蓝絮，仅有的几个知情人都知道上一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没人告诉他。一堆疑问萦绕在心头，比如师父到底为何而死，而自己为何会由师父抚养长大，亲生父母尚在人间，这么多年，为什么都不来相认，甚至连见面都不曾有。
一直以来，他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间过，因为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生命里留下过身影。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唯一的师父也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不知所踪。所有的喜怒哀乐，唯有自己经历，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无悲无喜的性格。
他越想越烦闷，越烦闷越要想，脚下步子渐渐加快，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一片湖边。湖水清澈，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他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看了许久，然后毫无预兆地跳入湖中，慢慢将自己沉入湖底。
跳入水中的那一刻，所有的疑问和万千思绪仿佛被水冲走，脑中只慢慢浮现一人。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衣服，熟悉的笑容，是殷照雪。
想起殷照雪，席衍嘴角微微上扬，心中郁闷顿时散去不少。
是啊，不管上一辈发生过什么事，总归已经过去了。师父已死，他们的爱恩情仇也该烟消云散了，自己能做的便是珍惜眼前人。
席衍想明白了，便打算上岸回到农舍。突然，水下的手被人握住，他猛地睁开眼，发现握住自己手的竟然是殷照雪，他也在水下，正看着自己。
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待嘴唇上传染来温热的感觉，他才发现这不是幻觉，猛然惊醒，抱起殷照雪跃出湖面回到了岸边，看着同样一身湿透的殷照雪，眼中惊疑不定，然后二话不说，就要运功把他的衣服弄干，一边疾言厉色道：“不要命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四月的晚上，虽没有冬天那么冰冷，却也是寒意正盛。殷照雪抓住他的手，制止他运功，强忍着咳嗽，笑道：“我醒来发现你不在，想起白天秦墨说这里有个湖，就猜你可能来这里沐浴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在。”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席衍，满是不解，“但是，为什么你洗澡不脱衣服？”
席衍没说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只是埋头帮他把湿透的外衣脱掉，责怪道：“玩闹也有个分寸，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样胡来，到时候寒症复发，只会加重你的内伤。”
殷照雪一动不动，仍由他脱自己的衣服，嬉皮笑脸道：“你不点头，阎王不敢收我。”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和下巴滑下来，滴到席衍白皙的手上，在月光下发出点点光芒。两人皆已湿透，湿衣服贴在身上，完美地勾勒出了成年男子壮硕的身体曲线。
突然，殷照雪浑身一阵颤栗，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席衍的触碰。
席衍感觉到了他的异常，皱眉道：“冷吗？”手上便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
殷照雪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摇摇头低声笑道：“不冷，我只是被你的手烫到了，你发烧了？”
席衍闻言，脱衣服的手停了下来，抬眸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你在紧张？”彼时两人面对面，呼吸交融，殷照雪一动不动坚定地看着他，双目似水，眼波流转。
席衍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得已避开他的目光，也没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他外衣脱掉扔在地上，然后又打算再次运功将里衣烘干。
突然，殷照雪出手，一把将席衍推倒在地，随后附身扑了上去，两人双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席衍倒地的时候被地上的石子咯到了背，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当看到自己身上衣服脱了一半的殷照雪，脑中顿时空白一片。
“你干什么？”
殷照雪微微一笑：“良辰美景，你说我干什么？这种时候，不干点什么岂不是可惜。”
这次席衍已经不是微微皱眉了，而是紧紧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别闹。”说完就想起来，但是此时的殷照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死死地按住了他。
“你怕了？”殷照雪一手撑着地，一手慢慢抚上席衍的脸庞，低头看着他，“没想到堂堂活不医，竟然也会害怕。”
月光下席衍嘴唇苍白，双拳紧握，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了起来。
殷照雪见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更加肆无忌惮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像极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席衍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双手在地上一拍，翻身将殷照雪压在身下，还不忘用一只手垫在他背后，重重道：“嗯？你说谁像良家妇女？”
殷照雪一惊，想起了在破云庄第一表明心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便脱口道：“又来这招，你欺负我伤重内力不及你？”
席衍看着殷照雪，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是紧张，更不是害怕，而是在克制！你……”他话说一半盯着身下之人，眼神复杂，许久之后，突然神色一暗，低低道：“你受伤了，下次吧。”说完便打算起来。
没想到殷照雪却突然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然后抬头重重吻了上去。
这一刻似天雷地火又似久旱甘霖，席衍再也不想忍了，最后的理智荡然无存，他眸色渐深，抽出垫在身下的手，拖住殷照雪的后脑，另一只手与他十指交缠，深深地按进土里，低头狠狠吻了回去。
理智在欲望之海中沉浮，心中仿佛有一头猛兽在疯狂地叫嚣。
湖边水声阵阵，不知过了多久，殷照雪突然低呼一声：“席衍！你……你确定没搞错吗……真的是这样吗？啊？啊！……嗯轻点……”
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一片暧昧的呻吟中，月下两个人身影交叠，纠缠在一起，即使是晚上，也是春光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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