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情滋味(1/2)
日落西山,田间蛙声一片。远处的群山在黑暗中如魔鬼般张牙舞爪,包围着这座山间小屋。
屋内一片狼藉,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小小的两间屋子和一片院子,此刻挤满了人。阿久杭七七等人帮着婆婆收拾屋子,殷无忧和顾小北在院中劈柴,小满在一旁不停摆弄着他宝贝似的纸鹞。
殷照雪坐在一旁看殷无忧和顾小北劈柴,虽然他不用动手,指挥人来却头头是道:“无忧,这个柴啊要劈细一点,不然点不着,小北,你把那个劈好的柴放在屋檐下,不然下雨了淋湿了,烧了非熏死人不可。我说你们两个把这些柴都劈劈好,婆婆年级大了,干不了活,这些够他烧很久了。”
秦墨提了一壶酒在殷照雪面前晃来晃去:“上好的秋露白,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宫中弄出来的,此番特意带了出来。”
殷照雪生平没什么爱好,唯独这酒,却是爱之入骨,而众酒中,这秋露白更是心头好。但是自从上次火烧英雄寨之后,他就再也没喝过了。听秦墨一说,他也不看劈柴了,而是盯着他手中酒壶,抓心挠肝,但碍于席衍在一旁,又不好直接讨着喝,便道:“我这伤重之人,不宜饮酒,你还是快点拿走吧。”
“真是稀奇了,这是秋露白,真不喝?”秦墨奇道。
殷照雪舔了舔了嘴唇,摆手道:“不喝。”
突然,一旁的席衍的秦墨手中拿过酒壶,扔到殷照雪怀疑,淡淡说道:“一口。”
殷照雪喜出望外,看着怀中的酒瓶不敢置信,反复再三确认:“真能喝?”
席衍点点头:“只能一口。”
殷照雪闻言迫不及待打开酒塞,先拿到鼻间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秋露白。”然后轻轻啜了一口,只一口下去,便感觉通体舒畅,连伤痛也顿时减轻了不少。一口之后,就将酒壶盖好,依依不舍地扔还给了秦墨。
秦墨嗤笑一声:“想不到殷照雪也有今天,真是怀念以前我们不醉不休的日子啊。”说完便拿着酒壶自顾自到一边独饮去了。
夜色渐沉,凉风习习,婆婆走到院子,有点窘迫地说道:“鄙舍简陋,没有多余的床,只能委屈诸位小公子小娘子睡柴房了。”
秦墨笑道:“哎,床就让给病人睡吧,我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即可。”又招来阿久等人,“你们四个先回城里去,明日一早准备一辆马车过来,我是说马车!”
阿久有些为难:“公子,我留下来保护你吧,让阿因姐姐她们回去。”
秦墨看了一眼席衍,故意大声道:“有活不医在这里,我能有什么危险,快去吧。”
阿久想来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和阿因她们一道先走了。
殷照雪看着阿久她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叹道:“哎,没想到阿久阿因她们几个也出落成了大姑娘,以前还是几个黄毛丫头,你可得好好帮她们几个挑挑如意郎君。”
秦墨白了一眼:“这要你说,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说完便拎着酒壶摇摇晃晃转入后院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殷无忧跑上来说道:“三哥,我和小北七七睡柴房吧,你好好养伤。”说完三人便自觉地进了柴房。
婆婆也带着小满睡觉去了。
殷照雪见院子里一下子人全跑光了,他感觉坐着也没意思,就看看席衍,吞吞吐吐道:“不然,我们……也去睡觉。”
席衍点点头,扶着他进屋到床上睡好,然后独自坐在桌子边,闭目养神。
殷照雪看着他挺直的后背,往床里侧靠了靠,说道:“其实挤挤也能睡。”
晚风透过破窗吹进来,吹得烛火左右摇摆,房内晦明晦暗。殷照雪自从受伤后目力一直不太好,此刻灯光昏暗,也看不清席衍的脸,依稀只能看到对方在看自己,看他没反应,以为是没听清楚,便又说了一遍:“过来睡吧,这床挺大,两个人挤挤能睡。咱俩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还是没听到回应,就在他以为席衍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席衍突然说道:“你睡吧。”说完便再没了声响。
殷照雪没办法,又往里靠了靠,想再坚持一会,但是眼皮不听使唤,许是太累了,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又过了许久,席衍轻轻走到床边坐下,双眼满含深情地盯着殷照雪看,情到深处,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因失了血色而苍白的嘴唇。
殷照雪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做梦,亦或是感觉到了嘴唇上的异样,微微皱了皱眉。
席衍竟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平素里冰冷的脸竟泛上一层温柔。他仔细掖了掖背角,然后转身出了门。
破云庄外,杏花林中,草庐。
木清正坐在房中,在烛光下读着一本医书,侍女立在一侧。
突然敲门声响起,侍女看了一眼木清,满脸疑惑,一边过去开门,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席……席先生?”
木清一听,急忙放下书走了出来,来人正是席衍。她脸上现惶急之色,立马示意侍女出去,将他请进屋,又在屋子周围仔细探查了一番,确定没其他人之后,将门关上,不等席衍开门,便说道:“你怎么会过来?筑云台的事我都听说了。”
席衍没回答她,只是道:“明天我就走了,你跟我一起走。”
木清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席衍面无表情:“段风雷不是好人。”
木清闻言,反而笑道:“你在说什么,他是人人敬仰的大侠,怎么会不是好人,况且我一直住在这里,他从未对我做什么越矩之事,更是正人君子。”
席衍摇摇头,便将段风雷所做的事悉数讲给木清听。
木清听后如遭雷击,坚决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席衍见她如此,便不再多说,也不再劝她跟自己走,而是问道:“你认识蓝絮吗?”
“蓝絮?”刚听到这个名字木清有一瞬间恍惚,“你怎么突然提起她?”
“她是我母亲。”
木清双眼骤然睁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席衍:“你娘是蓝絮?那你爹是覃逍?”她盯着席衍,目不转睛,“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像,真像,真像,原来如此,难怪师兄要养你在身边,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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