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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棠猛地转头,抽刀抵在霍昕慧脖颈上:“嘴巴放干净点!”
霍昕慧不躲不闪,迎着谢南棠的刀
傲然道:“你不过是我手下一条狗,我让你咬谁就咬谁,到底谁的嘴才不干净?”
谢南棠还想反驳,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又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过刚易折,王后未免太过傲气。”
檀灯语气很淡,似乎并不把那句“不男不女”放在心上,而是想认真的跟霍昕慧谈一谈正事。
“陈王遗孤是您保下的吧?还给他找了秦梧大人做老师?”
霍昕慧大方点头:“没错,是我。”
“七公主和八皇子夭折一事,也是您的意思?”
“七公主?父皇一时贪欢留下的孽种,也配称为公主?不过和她母亲一样,是个**罢了。”
霍昕慧不屑地冷哼一声,但并未换来檀灯的反驳。
“悦笙楼和天佳馆等地,也是您的产业?”
“那倒不是,不过也为我所用罢了。”霍昕慧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堂堂公主怎么可能去开青楼?”
檀灯颔首,想到霍昕慧的母家,接受了这个解释。
“恕在下愚钝,关于陈王余孽等事都已明了,唯有......”檀灯看了眼谢南棠:“唯有南村金矿一事,在下实在看不出您的目的。”
谢南棠陡然紧张,想起他还在南村伤过檀灯,虽说当时他并未认出对方。
南村金矿被盗,是霍昕慧派谢南棠冒充月戎人做的,不仅盗黄金,还屠了北村,又借雪崩重击赈灾的龙骧军,实在是谢南棠在檀灯这一道过不去的坎。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连这么简单的事也看不出来?”霍昕慧有些得意,声音也略高了些:“当然是为了......钱啊!金子谁不喜欢?”
檀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不置一词,摆明了不信这个解释。
霍昕慧却不愿多说,也直直地望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还是檀灯率先转移话题:“看来您确实很恨您的父皇还有几位兄长,恨到不惜借外族之力,赶尽杀绝。”
霍昕慧沉默,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这样一来,就有一处不合理。”
谢南棠顺势接过话:“现在可是日戎败退,你都没下令撤兵!”
按理若是想借日戎之力吞下南衍,也不是不可行,至少六月底日戎入侵时,曾一度打下朔郡,是龙骧军拼死反抗,才将对方拦在肃阳关外。但眼下已经到了雪季,日戎节节败退,没道理不退兵回去修整,而是继续殊死搏斗。
除非,霍昕慧另有打算。
檀灯不紧不慢地道:“听说您有个儿子,今年快十五了?”
霍昕慧浑身一颤,猛地睁大眼睛看向檀灯。
谢南棠一点就通,但话语中的惊讶却怎么也免不了:“原来你还有两手准备?要是日戎攻下南衍,你的儿子就可以统治三国;即便日戎败退,至少库尔车山以西以北的地方还是他的。而且经此一役,南衍元气大伤,你儿子的位子也就能坐得安稳......”
“难怪日戎王昏迷在帐中,你打算杀了他,嫁祸给南衍,对不对?”
谢南棠一把揪住霍昕慧的衣襟,扯动了她的伤口,疼得对方面部微微抽搐也不松手:“你真歹毒,你儿子就是儿子,别人就都是没娘的孩子吗?”
他自己虽然自小无父无母,在族中吃百家饭长大。但颜南星有母亲,七公主八皇子都有母亲,多数参战士兵,家中有父有母,还有一大群兄弟姐妹。
可就在霍昕慧一念之间,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阿棠,放开她吧。”
檀灯见霍昕慧虽然疼得发
颤,面上却毫无悔意,知道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后悔,只会白费唇舌,便拦住了谢南棠,望了望帐外。
“你去帐外看看,是否有人过来?”
谢南棠恨恨地松开手,起身去了帐外。
檀灯俯身,替霍昕慧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缓缓道:“您是公主,也是王后,身份尊贵,自然不拿旁人当人看。但您未免太过自傲,忘了一点,”
他目光终于冷了下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任您拿捏的。”
霍昕慧还想冷笑,却被檀灯握住心口匕首的动作惊住了:“你想杀我?”
她面上全是不敢置信,又重复了一遍:“你竟然会杀人?”
檀灯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我为何不能杀人?”
“你不是受戒了吗?你不是竹深的高徒吗?!”霍昕慧声音越来越高,似乎想惊动昏迷的两人,或是帐外的谢南棠,但无济于事:“你怎么能杀人?你学的佛经告诉你和尚能杀人吗?!”
“不识本心,学法无益。”檀灯将匕首一寸寸推进霍昕慧的身体,旋转一圈:“我的本心告诉我,杀你这样的魔头,是件大功德。”
“你.......你会后悔......还有很多......你!”
霍昕慧睁着眼睛,断了气。
檀灯松开手,将那只手举到面前,借着火光,仔细端详着手上的鲜血,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一根根手指仔仔细细地擦干净那只手。
“的确还有我不知道的事,但也的确,留不得你了。”檀灯收了匕首,起身,将手帕凑到火折子旁点燃,放到一旁,看它慢慢烧成灰烬:“要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吧。”
烧完那方手帕,他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开始念往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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