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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灯是在闻到艾草香气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太医院的。

他脑中一直在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从托钱明山找人后得到的消息，到季栝那几句奇怪的提醒，再到檀空莫名的表现，一个比一个难解。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发现了关键的线索，但转念一想，又发现解释不通。

这一次的谜题比找回霍锦菱那次更难，檀灯实在不敢妄加猜测，不知不觉，他竟然走进了太医院。

太医院里很安静，只有角落里一处药房亮着烛火。

他原本就想来这里找人，现在看到还有人在，自然打起精神上前打探消息。不过当他推开门，看见里面的人是颜决明时，还是惊讶了一瞬。

“见过王妃娘娘。”

“颜大人......一个人在这里？”

“是。”

察觉到颜决明似乎并不欢迎他，檀灯默了一瞬。

“那别的太医去哪里了呢？”

“下官不知。”

檀灯轻叹了一声，终于挑明了来意：“颜南星在哪？”

颜决明面色不变：“下官不知。”

檀灯沉默地望着他，目光中有着极为明显地不信与怀疑。但颜决明却并不受影响，他见檀灯没有再开口，便拿起秤继续之前的抓药工作，旁若无人。

“你以为你在保护他？”

颜决明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向檀灯：“下官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檀灯从怀中摸出了一支木簪，递给颜决明：“我受人之托，找他。”

这木簪做工并不精美，但每一处都十分圆润，是件有年头的旧物。颜决明显然认识这件东西，脸上平静的面具陡然裂开一个口子，从中露出一张压抑着狰狞与激动的脸。

“都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他重复着这句话，想去拿那支木簪，还没碰到它，又像烫到一般缩回手，抬眼看着檀灯：“都......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又如何？”檀灯看出颜决明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也不再委婉：“但凡我发现他过得好，我何至于再找你？”

颜决明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动动嘴想要反驳，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的确......颜南星在他家过得并不好，现在同族的檀灯上门来找，他似乎也没理由留住颜南星。

这个年过不惑的男人显然并不如外表那般强大，只要檀灯稍微抬高一点音量，他便只能怯懦的小声反问：“你要带走他吗？”

檀灯沉默。

颜决明在他的沉默中看到了某种坚持，伪装出的强大一下子被击垮，他颤抖着身体跪在了檀灯面前，迫不及待地说出他与颜南星的羁绊，试图增加自己留下颜南星的筹码。

“最初......就是我救的他，他走丢了，被卖到悦笙楼，那个老鸨找了个有病的男人给他**，他才十二岁......是我提前把他赎回来的！”

“他......他很聪明的......我教他念书，教他治病救人......他说他喜欢我！”

“但是......但是父亲不同意。”

“明明......他都怀孕了，可父亲就是不同意......只肯让我们做兄弟......”

“他一定很伤心，但他也很爱我......我花了好多年说服父亲！我甚至娶了不能生育的妻子！他终于愿意再和我在一起，父亲也同意了。”

颜决明停了一下，猛地看向檀灯：“这些年我们一直过得很好，你为何要来拆散我们?!”

檀灯默默地望着他，不确定他知不知道颜南星私下做的那些事。

“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何颜白果到现在还当他是叔叔？”檀灯一语直中要害，毫不客气：“难道不该认回生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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