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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朝会上的事原本只在朝中引发热议,谁料不到午间,阖宫都已知晓此事,宫人们又是一阵惊慌。
之前一次私下处理太后和太长公主,已经将华仪宫的宫人们换了大半,两位太妃为了避嫌,更是带着两位长公主搬到了懿德宫居住;现在又要彻查住在华仪宫的太上皇,宫人们唯恐牵连,对那座似乎受了诅咒的宫殿避之不及。
太上皇是在午后才知道消息的。
那时他刚喂完他的“莺莺儿”,坐在房中等午膳,可直到午时过去也没看见午膳的影子,他出门想责问内监,却发现门口没有人。
等他转遍华仪宫正殿偏殿等各个角落,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虽然禅了位,毕竟做过十六年皇帝,何曾受过这等冷遇?当即便要去找征和帝讨个说法,谁料刚打开华仪宫的大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人。
“太上皇,这是打算去哪?”
廖孝安将长刀横在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区区一个侍卫也敢拦孤的路?你想造反不成?”
“太上皇言重了。奴才一个小侍卫,哪来造反的胆量?实在承受不起太上皇您扣上的这顶帽子。”
“那你为何拦孤的路?”
太上皇狐疑地望向廖孝安,觉得这人话里有话。
廖孝安咬咬牙,将长刀放到胸前,做了个抱拳礼:
“太上皇扣的帽子奴才受不起,可太上皇也不只给了奴才啊......现在戴帽子那位的儿子找上门来,要谢谢太上皇赏赐,太上皇要见见吗?”
太上皇当即后退几步,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廖孝安原本只是在退朝时从路过的大臣口中偷听了几句,借来诈他,谁料太上皇的反应这么明显,实打实的心里有鬼。廖孝安心里有了底,朝门里走了几步,成功将太上皇逼回宫中。
“听说是个私生子,和家里婢女生的,太上皇不知?”他步步逼近,对面那人则步步后退:“前朝后宫都传遍啦!”
太上皇停住脚步,和缓了面色,抬眼看廖孝安:“那又如何?处理了他不就好了?成王败寇的道理,还要孤重申么?”
他今日穿了蟒袍,束着金冠,当他冷静下来同廖孝安说话,便带上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时间唬住了没什么经验的廖孝安。
廖孝安搜肠刮肚也找不出能反驳的话,暗骂自己是个猪脑子,后悔以前不好好读书,现在要文绉绉时肚子里没点墨水,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面无表情地盯着太上皇,努力回忆听过的戏里逼宫大奸臣的台词。
太上皇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孤记得你,你是谨行身边的侍卫长。”
廖孝安顿时心情复杂。他原本碌碌无为巡城守门好些年,一朝平步青云,做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是有人捧他。可他战战兢兢等了那么久,没有人过来暗示他做些什么,反而莫名其妙被太后和贤妃记恨着。等他好不容易想清楚,自己该全心全意效忠征和帝的时候,太上皇却突然说记得他。
不会吧,难道是太上皇提拔的我?廖孝安心道,天要亡我?
太上皇见他不回话,神情呆滞,摇摇头,又是一声冷笑:“你是谨行的侍卫,是他派你来的?那傻子挑人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也挑了个傻子,是要把皇宫变成傻子院吗?”
这下廖孝安不高兴了,手一抬,将长刀横在太上皇面前,再度拦住对方。
“辱骂皇上可是大不敬,太上皇殿下慎言。”
廖孝安着重强调了“太上皇”三字,见对方面色阴晴不定,抬腿往大门走去,吩咐立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看住他。
这几乎就是软禁,但太上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廖孝安哪来的胆子软禁他?难道是征和帝的主意?
想到征和帝,太上皇摇摇头,排除他的嫌疑。
可排除了征和帝的嫌疑,还有谁能指使廖孝安软禁他?
......
这可冤枉了征和帝,也冤枉了所谓“指使廖孝安软禁太上皇”的人。事实上,软禁是廖孝安自己的主意,而且还没告知征和帝,是名副其实的先斩后奏。
廖孝安自觉刚刚为征和帝解决了个**烦,心里又得意又后怕,虽然打着“为君着想”的旗号,但这毕竟是犯上。
他将两名侍卫留在华仪宫门口,自己则匆匆赶回征和帝身边。
刚出华仪宫拐个弯,便看见前方有两名纤瘦的女子正朝这里走来,廖孝安停了片刻,才看清来人。
“参见贤妃娘娘。”廖孝安低头行礼。
“是你?你不呆在皇上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贤妃看到他显然很惊讶,而短暂惊讶过后就是十分明显的轻蔑憎恨的语气。廖孝安实在想不通贤妃为什么如此恨他,只好不回话。
贤妃要往华仪宫走,又被廖孝安拦住。
“娘娘要是想去见太上皇,那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敢拦我?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侍卫,居然敢拦我?”贤妃立刻就被激怒了。本来这些天柏清辉被抓,母家被抄就足够让她又急又气,现在又遇上她素来厌恶的人,脾气一点就炸:“别以为皇上宠幸你,你就能骑到本宫头上撒野!”
廖孝安瞠目结舌。
原来贤妃恨他是因为她觉得他是征和帝的......?
这是真的冤枉了,廖孝安心道,征和帝可没开这种窍。
“娘娘说笑了,奴才只是个侍卫。只是太上皇目前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娘娘前去探望恐怕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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