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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是观音生诞，也是太后生辰，太后下懿旨请了许多位高僧居士进宫举行寿宴，宫里又热闹了一番。

太后与晋王妃虽是异母姐妹，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因而霍锦城这天一早就不见了人影，檀灯也毫不意外地备了份厚礼代他进宫赴宴，还带上了跟着他礼佛的霍锦菱。

两人踩着雨后湿漉漉的宫道走到华仪宫，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廖孝安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凑过来寒暄：“王妃近日可好？”

檀灯与他素无私交，诧异道：“自然安好，多谢挂心。廖大人有事？”

廖孝安瞟了眼他身后：“王爷没来？”

“外子事务繁忙，稍后或许会来。廖大人找他有事？”

廖孝安瞬间收敛了笑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耷拉着摇头，又露出个一看就很牵强的笑容，让开身体让两人进去。

檀灯不明所以，却也没多问，以免揭人伤疤。

正殿里十分热闹，太后在上，郑、沐两位太妃和霍淑仪都已经到了，宗亲朝臣们也到了大半，两位长公主正一左一右腻在贤妃身边，说着悄悄话。环视大殿，就连苑珏都来了，却不见征和帝到场。

檀灯想到朝中传言征和帝与太后生了龃龉，心下了然。

那位一直受太后“庇护”的征和帝，大概是想摆脱“庇护”了吧。

过了片刻，无相寺住持竹深和监寺竹灭到场，成功引起一阵小骚动。无相寺到华仪宫的距离可比紫极殿到华仪宫的距离远得多，征和帝至今未到，多半是不会来了，可太后迟迟不宣布开宴，又像是笃定征和帝会来。众人摸不清其中底细，纷纷议论起来。

霍锦菱起得太早，已经有些饿了，但她自矜身份，没说出口。环视大殿，发现旁边一桌有个同样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偷吃桌上的糕点，不由得一惊：

“那是哪家的女子，怎么这么失礼？”

檀灯闻声看过去，回道：“她旁边坐着固江王，应该是固江郡主。”

两人虽是亲戚，却无私交，霍锦菱听过固江郡主赵云屏，自然知道她也可能嫁给秦芝，心思一转，低声道：“是她啊......她不是要嫁给秦大人了吗？那我是否可以......”

檀灯打断了她：“你与秦大人已经交换了庚帖，别做他想。”

“那庚帖又......”霍锦菱急忙刹住，摸出檀灯送她的佛珠拨弄起来，眼睛偷偷瞄着檀灯，希望他没有听到这半句话。

檀灯将脊背挺直，一言不发。

午时已过，征和帝还是没有出现。太后面子上挂不住，派人去紫极殿请征和帝，内监却回复说征和帝不在紫极殿中，这下子殿中炸开了锅。

宗亲们窃窃私语，朝臣们议论纷纷，每个人都在猜测征和帝的去向。

廖孝安掐着时间走进来，送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皇上国事繁忙，特命臣献上寿礼，祝太后福禄双全，万寿无疆。”

太后面色不太好，但还是顺着台阶下来，宣布开宴，只是坐下时依旧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廖孝安。

廖孝安早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后，已经过了被太后瞪一眼就提心吊胆好几天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快意的想：征和帝和太后闹翻了，太后处置不了自己了。

征和帝不到场，这顿寿宴吃得众人心内忐忑，食不下咽。

檀灯不打算进食，正准备出去透透气，突然看见角落里九枝连盏灯后站着便装的颜白果，正对赵翼招手。他心下疑惑，便侧着身子偷偷观察两人。

颜白果将赵翼引到一个角落里，偷偷说了什么，又摸出个香囊递了过去。

赵翼是个急脾气，脸上藏不住事，一听颜白果说完立刻将手伸向腰间。檀灯见过霍锦城做出这种反应，那腰间多半藏着兵器，但他不知道颜白果说了什么，会让赵翼有了动武的想法。

若真的在太后寿宴上动武，赵翼怕是死罪难逃。

好在颜白果拦住了他，将香囊强行塞进赵翼衣襟里，然后匆匆离开。

赵翼回席之后，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怒气，坐在那自顾自发了会儿呆，等赵云屏吃饱，两父女早早告退了。

檀灯看向身边正掩面喝酒的霍锦菱，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

......

酉时过半，又下起了雨，寿宴便匆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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