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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锦城这日有些忙,回府时已过了二更,本以为檀灯早睡下了,可一进主院便见卧房中一灯如豆。他推开房门,屋内十分安静,檀灯盘腿坐在贵妃榻上闭目冥想,烛光微弱,烛泪莹莹。
“还不睡?”霍锦城拨了拨炭火,将手放上去沾沾热气。
“功课未结,心中不定。”檀灯睁眼,望向霍锦城道:“郎君今日回得晚了,可是有所收获?”
霍锦城看他一眼,坦诚道:“这几日我在查的事,与你也有些关联。”
檀灯直起身子望向他。
“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林中遇到的山匪?”霍锦城从怀中摸出根布条道:“我一开始就疑惑,为何普通民众有胆子劫皇粮,后来沈叔告诉我,勒住你的布条里藏有软鞭,不像凡品,我就愈加肯定有问题。他们到底是想劫皇粮,还是想杀人?又或者是借劫皇粮做别的文章?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檀灯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颈间。他衣襟下那道淤痕至今未消,手一碰到,甚至还有隐隐作痛的错觉。
“所以,我正在追查这东西的来历。”
“郎君查到了?”
霍锦城颔首:“我让人查了库部军械所,没发现记载,只能确认这东西不是兵部流出来的,别的都不太清楚。”
线索实在有限,霍锦城再急也无用。
“材质不是凡品,却不是官家所制,难道是私造兵器,或是境外......”
檀灯适时噤声。
这两个猜测无论哪个是真,背后都藏着一个惊天隐秘,远非某一人一时片刻可以查清。
霍锦城默默记下这个思路,转眼道:“你查出什么了?”
檀灯默然。
这句问话显然是在为难檀灯,毕竟他刚接手没几日就跟着去了凤翔郡,回来后又一直在养伤,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查。但霍锦城不愿妹妹过早嫁人,恼他提及霍锦菱婚事,偏要为难檀灯,让他知情识趣。
果然,檀灯只能道:“只郎君寻医多年,却无一人告知郎君锦菱中毒一事,便可知锦菱身边侍女多半有问题。”
霍锦城皱眉道:“锦菱身边就八个侍女,四个小的都是从前我娘陪嫁过来的家生子,大侍女和厨娘被我杀了后,也没再找,还有两个教引嬷嬷,和周伯一样,都是早先跟在惠敏皇后身边的。她们中若还有细作,我想不到是谁了。”
檀灯见过霍锦菱的侍女,四个小的都未到及笄之年,两个教引嬷嬷又都年过半百,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没有嫌疑。
霍锦城坐到桌边,手指轻敲桌面。
“还有一点,我医治锦菱时,并没有人试图买通我,隐瞒中毒之事。也许这个人对我有所顾忌,或是另有图谋。”
屋里蓦地安静下来。
霍锦城不接话,只目光沉沉地望着檀灯,气氛有些僵,檀灯只好又问:“郎君觉着秦芝如何?”
“秦芝?”霍锦城莫名道:“看着不错,有功名有官职,怎么了?”
“今晚秦大人生辰,我去见了秦老夫人,老夫人有结亲的意思。”
霍锦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不行!且不说秦芝已有妾室,单说我堂叔膝下无子,唯有一女,王位迟早要传给秦芝,很可能亲上加亲,她还想和我结亲,难道要锦菱嫁过去做妾?”
檀灯起身,正色道:“郎君应该知道此事牵连甚广,若真要闹起来,难保不会引得朝野震动,早些安排了锦菱婚事才是要紧。”
“我妹妹婚事怎能将就?府里又不是养不起她。”
“但我在,不方便。”
霍锦城一愣。
他突然想到檀灯回来那天霍锦菱的异样,仿佛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愿深究,只好沉默以对。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
“这些天四处奔波,想必郎君也累了,早些睡吧。”檀灯没再追问结果,单手扶着榻沿下来,慢慢踱过屏风上了床。
霍锦城确认檀灯已经躺下后,吹了蜡烛,躺倒榻上,望着房梁发呆。
黑暗中,他听到极轻的诵经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翌日一早,秦府管家照着秦老夫人吩咐将尸体抬往晟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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