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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在城东仙鹤坊,位置靠里,从外看去不过平平凡凡一座三进宅子,也不太大,但内里却另有乾坤。

自倒座房起,两边墙上都挂着丹青,有四时风物,山川美景,名刀名剑等,皆栩栩如生,有些还题了诗。垂花门上挂了一幅“芝兰玉树”图,画中长者三四人,围坐手谈;少者五六人,各倚佳木,或读书;或弹琴;或练剑,都是少年风采,卓尔不凡,正应了“芝兰玉树”之题。芝兰之畔还有题字“龙安十四年秋,诸亲一聚,作以记之 ”及四字篆书“秦凤翥印”。

正是八年前秦芝高中,秦赵两家团聚时所作。

苏泠泠行李不多,只有几件简单的衣物、一把五弦琵琶和苏老的灵位。秦芝从季府里将她领走,季栝还特意叫了个家将护送他们,生怕半路遇袭。

马车将两人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苏泠泠心情忐忑的跟着秦芝进了秦府大门,一路走马观花似的浏览墙上的画,根本舍不得挪开步子。等走到垂花门前,更是被那幅“芝兰玉树”图惊艳的驻足良久。

秦芝发觉她停下,回头道:“怎么,你也喜欢画?”

苏泠泠着迷的看着画中那几个少年,手指抬起,指向那名在桂树下读书的少年,迟疑地问道:“这位是秦大人您?”

秦芝颔首。

在桂树下读书寓意“蟾宫折桂”,自然是指他。

苏泠泠欢喜起来,又指向练剑的那两名少年道:“这两位是小王爷吧?”

这回秦芝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持柳叶剑的那个是小王爷。”

苏泠泠还想再问,突然想起秦家亲戚不多,也少有往来,这画中的少年大约除了秦芝,都是固江王那边的孩子,而赵翼发妻早亡,妾室薄命,三个儿子都已过世,只剩下个女儿。

这画中热热闹闹十个人,一大半都已不在人世了。

苏泠泠惊觉自己可能提了对方伤心事,偷偷看了眼秦芝面色,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地跟着秦芝进了内宅。

一进内宅,她又被吓住了,只见庭前廊下无不栽满兰草,地上见不到半点残雪,兰草边甚至还放了炭炉,避免冻伤。

一名侍女正在拨热炭炉,炭炉旁那株兰草长势格外喜人,凛冽的正月里,它竟伸出了一根细软的花枝!

“家母爱兰,满院兰草乃家父生前手植,所以下人十分看顾。”秦芝头也不回,话音刚落,就唤来那名侍女将苏泠泠带往后院,自己则慢悠悠地绕过炭炉,踱到主院。

主院里住着秦老夫人,装饰十分素雅,墙上挂着三幅墨兰图,分别画着水边、石缝和深谷中的兰草,都有“如木筋骨,如兰馥郁”的题字,旁边有四字篆书“秦木杪印”,是秦父所作。

“娘,儿子回来了。”

从小佛堂里走出一位缁衣妇人,年约五十,盘着长发戴一顶僧帽,面容严肃,见秦芝进来,又露出个慈祥的笑容:“去做什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看子墨了,他伤得可真重。”秦芝绕到秦老夫人身后替她捶肩,笑道:“还顺便带回来个苦命的姑娘。”

“姑娘准备让她进门?你跟霞娘说过了么?”

霞娘曾是秦芝的通房,后来做了妾室,一向很得秦老夫人喜爱。

“娘亲误会了,那姑娘是个苦命人,受权贵迫害与家人失散,找来了户部。”秦芝讨好地笑笑:“娘不是常教导儿子要多做善事么?帮她是分内之事,举手之劳,娘不会反对吧?”

秦老夫人念了声“我佛慈悲”,侧头道:“今日皇上动了大怒,还见了血,你生辰快到了,去沐浴更衣抄一卷佛经吧。”

秦芝应声离去,秦老夫人看了眼后院,拨弄着佛珠回了小佛堂。

正月二十一是秦芝生辰,秦老夫人广发请柬遍邀名流。

老管家将请柬送来时,霍锦城并不在家。

事实上除了檀灯和白居北,没人知道霍锦城已经回京,都以为他和方兴、沈雁栖还在凤翔郡剿灭月戎残部,而就连檀灯也不知道霍锦

城每天在外面做什么,只能根据白居北的悠闲,猜测与军务无关。

檀灯伤势未愈,深居简出,近日才因烫伤痊愈大半恢复早课。他见请柬上书“护国公并檀灯居士”而不是“护国公并夫人”,心中一动,嘴里默念了一遍秦芝的名字,让周伯备了份厚礼,又带上霍锦菱手抄的《金刚经》,穿戴正式,亲自前往秦府。

同为释门俗家弟子,秦老夫人自然对檀灯多加照拂,不仅特意为他安排了素席,亲自陪同,还因檀灯担忧霍锦菱安危而派人去接。

秦芝正与管家在大门外迎宾,苏泠泠扮作侍女站在他身后观察众人,今日所到宾客可谓非富即贵,人人自有一番气度,令苏泠泠眼花缭乱。

忽然,一顶镶黄边翠幄小轿被抬了过来,苏泠泠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轿夫却是秦府下人,疑惑道:“大人,那位是?”

秦芝侧头一看:“是位贵女......”想了想,补充道:“大概是望烟郡主。”

“望烟郡主......是天煞孤星的妹妹啊?”苏泠泠目光追随软轿进了侧门。

只见四个轿夫小心抬着,随轿侍女嘴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窗帘被掀开一角,有个女子从中探出头,鬓边一支点翠偏凤晃着流苏,面上蒙着轻纱,隔着廊柱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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