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问讯、奥利佛（1/2）

总之，时间就在我日常拷问自己良心和对自己使命的认知中过去了一个月。

虽然初步断定这个世界既没有崩坏更没有天命，不存在要守护人类之类的命题，但我体内始终存在的崩坏能却反复激起我的警惕，令人不得不绷紧神经。

现阶段召唤出虚空万藏相当消耗体力，我暗自在夜里尝试到一半时，就感到有些脱力。也就是说还不能用神之键作弊了，憋屈。

实际情况更不允许我放松。这个时代，我无依无靠，如果失去了我唯一依仗的力量，又身处这个贼窟，后果随便一想就知道了。

说句实在话，费金这里唯一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是那个比尔。一个月前，我和迪奥与他狭路相逢时，他身上除了酒气，还有血气，我知道这是真正杀过人才会有的气息。壮年男性、持有木支械、穷凶极恶、为了钱财不惜杀害他人，这一切都是让他成为我需要防备的对象。费金与他之间的合作关系，正是建立在他这样的强悍之下。

那么，费金招揽我的目的就呼之欲出了。原本以为我是男性，本想招收新的孤儿训练成扒手，还有利用我（长大后）的战力去制衡强势的比尔·塞克斯。

但我现在是女性的话，他的计划落空，我在十岁之后的命运……我看向阁楼窗外，一个涂脂抹粉的老|鸨站在视线的角落里招徕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啧。这种被动的感觉真是太令人不快了。

天刚亮，我估计着时间下楼，只有费金和一个新来的叫奥利佛·忒斯特（Oliver·Twist）的孤儿在准备早餐。

“早上好，费金、奥利佛。”我先打了招呼。老犹|太人虽然老但是并没有老眼昏花或者听力下降的情况，但他几乎不会主动和身边人打招呼。旁边正摆盘的奥利佛是个腼腆害羞的孩子，他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用细小的声音回道：“早上好，阿波卡利斯小姐。”

“早安，小姑娘。今天又要去那边工作吗？”费金像是终于听到了一样，抬头看向我。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其他男孩们陆陆续续地穿衣出来了，在洗漱台旁胡乱抹一把脸就冲向饭桌。客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起床的时候就在楼上洗漱好了，费金让我住那一间，最开始也并非为了“避嫌”之类的理由。

——那个房间可以从外面上锁。

不过以我的能力，硬开门也是办得到的，实在不行，我的窗子外一米多就是另一栋楼。所以目前不担心这个问题。

早餐时间是被孩子们的闲谈和玩笑声充满的。大多都是分享自己昨天偷了哪个油水很足的笨蛋、跟踪到了哪个潜在的“客户”之类的。Negger是这群年轻扒手中的佼佼者，不仅手法最为高超，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对形势和场合的判断最准确。

“嘿大家，”Negger吃下一块面包，看向奥利佛，“上次——小奥利佛骗回来的那件衣服，卖了个好价钱！”

奥利佛抬起眼睛，目光带着委屈。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那衣服不是我骗的。”

——他前两天突然穿了一身做工顶好的衣服，被南希带了回来。我没有当场目睹，回来之后费金告诉了我这件事。*

“奥利佛是个好孩子，”他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但绝对不怀好意的笑，“但是他最近呢…走了些弯路。”他补充到，“我希望你能帮帮他，和他谈谈。”

这就是我的“工作”了。大致也就是帮费金教训一下不听话的新人，以及周围的邻居们。倒是没有让我去做扒手……是察觉到了什么吗？我发现他有藏私的事？

这一个月间，也只有我第一天来这里时见到了比尔·塞克斯，两个被迫去做女支的女人，南希和夏洛特，倒是见过两三次。不见他们有什么针对我的预谋，倒是感觉他们要对奥利佛动手……是为了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揽过奥利佛·忒斯特的肩膀，“咱们来聊聊吧，小奥利佛。”

我回头对费金示意我要把他带到我的阁楼上去——后者表示许可。这一个月间我都这么操作，费金在第一次围观了一下后就表示不会管束我的教训行为了，但也要求我下手轻点。

……。也不是每一次都看起来那么凶残的。*

我踩过一片略微松动的地砖，余光撇见他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就是这里。）

我转头关上门。那个可怜的小男孩被关门的声响吓得一颤，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眼朦胧了，“阿…阿波卡利斯小姐，我、我不是……”

“好了好了，”我柔声打断他，“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有几个小问题想要问你。”

“你在外面遇到了好人，对吧？……没事，我不告诉他们。你不喜欢这里，之前宁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想逃走，那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你，那位愿意收留你的绅士先生，他会遇到些什么呢？……费金和塞克斯，他们都不是善茬。”

小男孩的身体颤抖起来，他低下头，我感到他在低声抽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继续对他循循善诱：“你的确什么都做不了，孩子。一个人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是我们都知道了费金的'小秘密'也做不了什么一样。但是……”我欲言又止。

刚刚还在无助的孩子慢慢抬起了头，他的语气里多了坚定：“请、请您帮帮我。”

这么快就开始向不熟悉的人求助……果然是小孩子。

不过这样一来，我这边的计划也可以得到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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