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是人非（2/2）

在竹林是问出的那句话，也是真的想清楚了才问。

彦旭不愿意，这些事情也可以他自己处理，只不过是还得不够狠罢了。他也没有料到，早已无情无义的自己竟然在大网慢慢铺开的时候想到手下留情，想到去放谁一条生路。

毕竟，那是自己养了十年的人。十年，也不是白白地过了的，总会有一些温情含在里面，不与人说。

“先生，我想从武。”快到时，彦旭出声，“我希望在战场上找回祖上的荣耀。”

“你想就做。”傅斯贤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别怕，还有我呢。”

“恩。”彦旭点点头，恰好马车停稳，他跳下马车，又伸出一只手托了傅斯贤下来，“谢谢先生。”

“有什么可谢的。”傅斯贤笑笑，朝屋里走去。

易修北在中途就下了车，说是要去看店里的生意，傅斯贤没拦着，彦旭更是盼着他走，所以回到傅家的后一段路是易修北另外找的车夫。

车夫收了钱，又攀了两句，然后准备回去，没走两步，一支毒镖准确地插在他的喉咙上，车夫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已经走得越来越远的傅斯贤，终是来不及说什么就软倒在地上。

“先生，为什么杀了他？”彦旭就算不问，也大概猜得到事情始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个人知道我们的对话，我们就越安全。”傅斯贤在前面慢慢走，解释着。

彦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禁又看了眼后面倒下的尸体，努力压下翻腾的恶心感，默默地跟在傅斯贤后面，低着头不说话。

“你……”傅斯贤出声，说了开头，骤然停下来，“没事。”

彦旭从没有听先生说话犹豫不决过，本想着先生不说自有他的道理，不打算继续追问。

可是先生那断掉的话明显和他有关，眼看着先生就要进屋了，彦旭脚步顿了顿，到底是压不住疑惑，快步走上去，“先生刚才话为何没说完？”

傅斯贤转过身，没说话，只看着彦旭，眼里埋着深切的担忧，若彦旭细看，凭着他对傅斯贤的了解，也是能看出一二的。

只是此时的彦旭，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管傅斯贤眼里的深意，傅斯贤的注视勾动了他心底本就存有的恋慕。

自打到京城来后，看似到处玩耍的他担子不比谁轻，纵然有先生安排，但考试岂是那么容易的，也便没有闲暇想其他的事情；后来回了竹林，听闻家事，自然也没心情去想些风花雪月；现在，短暂的平静下，没了考试担忧，没了家事烦扰，情绪倒是有了些放空，而那些被忽略多时的感情也就密密麻麻地从骨子里涌了出来。

“先生”彦旭近乎痴迷地唤了一声，尾音夹带着数日的委屈和期待。

傅斯贤怔了怔，手动了动，似想伸出去摸摸他的头，可最终还是转了个身，“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

“先生！”彦旭追上去，一把拉过傅斯贤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先生，你一直知道我要从武，眼下边关战事频繁，我若从武，定是马上就要远赴战场，这一去没个三年五载哪里回得来，像这样的安慰我也好久得不到了，先生便是纵自己一回又何妨？”

傅斯贤任由彦旭拉着自己的手，手下的触感一如以往，软软的，摸上去的时候心都会跟着软下来。

彦旭望着他，倔强又脆弱，微微的惶恐在清亮的眸子里摇晃。

“哎……”傅斯贤叹了口气，揉了揉彦旭的头发，“

别想太多，我总是会护住你的。”

“先生……”彦旭吸了吸鼻子，躬躬身，回去了自己房间。

傅斯贤抬脚进门，又忽的顿住，转头看向某个弯角，眼睛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