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物是人非（1/2）

易修北是在一个清晨过来的。门外老远就响起了马蹄声，还有易修北故意弄出来的林子的沙沙声。彦旭被吵醒嘟嘟囔囔地出来时，傅斯贤早就坐在门外的石凳上兀自悠闲地喝着茶。

“先生，我们要回去了吗？”他知道易修北过来代表什么，他也知道，考试的结果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恩。”傅斯贤望了眼易修北渐近的马车，和马车上那个风流无双的人，眯了眯眸子。指尖点了点茶盏，突然说道，“你若不愿，我们一辈子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彦旭一怔，这种结果无疑是他最想要的。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说。

这些天，他竭力淡忘傅斯贤说的那些事实，很多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了，可是每每午夜梦回，一些不可忽视的小情绪像绵绵的针一样，不自觉深入心脏骨髓，埋在肉里，偶尔动一下，就是锥心刺骨的痛楚。

事到如今，要他把过去完全抛在一边，那是不可能的。

“先生，我不愿意。”彦旭第一次无所顾忌地直视傅斯贤，眼里没有当初的天真，反而是令傅斯贤心惊的坚韧和决心。

彦旭话音刚落，马车就在旁边停了下来。易修北下了车，见傅斯贤和彦旭气氛严肃，不禁开口调侃：“哟~赶上了早训？”

“修北，你来得挺早。”傅斯贤淡笑着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易修北伸手接过，瞥眼看了看一旁的彦旭，“怎么养了几天反而养出戾气来了？”

易修北的眼睛有多毒，一眼就看出彦旭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等彦旭开口，“小鬼，成大事者最要喜怒不形于色，也就是看了你这么多年我才提醒提醒你。”

彦旭很是惊讶，自认并无什么过激举动，却又听易修北接道，“不过也就是了解你的人才能看出端倪，别人只怕没那本事。”

“修北说的你可要好生听着。”傅斯贤也附和了一下，，显然易修北说的都是他要交代的。

“是，我知道了。”彦旭低低地回了声。看着易修北已经和先生谈笑风生去了，自知应该回避。

“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易修北为他的离开找正当理由。

“不用收拾太多。拿一些必需的出来。”傅斯贤跟着加了一句。

他的话让彦旭想起那天回来时的情形，脸尴尬地红了红，也没有回答径直走了。

“你准备让他从文从武？”易修北坐在傅斯贤对面，随意地问。

“随他。”傅斯贤淡淡地回了句。

“随他？”易修北轻笑了一下，夹着些微微的讽刺，“你什么时候真的随过他了。他选什么都没关系，不是么？我是真的不懂你是想让他置身事外还是担起最关键的一环。”

“今天风里有火药吗？”傅斯贤没管易修北莫名升起的怒气，也不给出明确答案，避重就轻地回答。

“你比我计谋多，你比我会盘算，我也管不了什么。”易修北是气急败坏的，可那张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

“恩。”傅斯贤回了一声，冲易修北身后说，“旭儿，我们该走了。

同一条路，这是走的第三遍。

彦旭靠在窗子上，看外面那些熟悉的景色，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从这里走过时，是那般的欣喜和向往，如今，景还是那样的景，人还是那几个人，可是心里装的东西却早已面目全非。

家人的惨烈下场，他不想回忆，也不想打探，他现在只是不想辜负先生的培养和爱护。

傅斯贤由着他沉默，也不交代事情，只是在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万事小心”。彦旭选择文或武，他并不是十分在

意，反正修北在朝堂上，他是不担心的。他只是觉得，彦旭还有那么多不可选择的路要走，这件事就由了他自己的意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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