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2）
十三个小时后，夏暌乘坐的飞机在戴高乐机场降落。她取完行李后，打车前往位于巴黎近郊的舞蹈学校。踏进学校的前一秒，夏暌的思绪还萦绕在国内的离殇之中，可后一秒，她就被这里浓烈的舞蹈气息所吸引。
三三两两穿着练功服的女生从她身边经过，交谈着老师布置的舞蹈作业。前方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边走路，还在边在练习新学的舞步，险些撞到她。男孩腼腆一笑，说了句对不起后，继续迈着舞步，向前方走去。
夏暌想，如果她真的没有来这里，肯定会后悔。毕竟，芭蕾是她一生的梦想。她站在校园的走道上，朝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了“加油”两个字。
一周后，江肖的案子正式开庭受审。法庭上，江肖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由于认罪态度良好，加上吕律师的积极辩护，江肖最终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与此同时，昭远地产被清算破产，方氏集团秘密收购了它。
来到巴黎后，起初的几天，夏暌给江肖打电话，对方态度很冷淡，总是说工作在忙，先挂了。再然后，夏暌打过去，就是无人接听了。
“怎么了，男朋友还是不接你电话？”夏暌的室友丽萨从洗手间出来说。“男生不想接你电话，其实是在间接告诉你，他另有新欢了。小暌，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学校有这么多大帅哥等你挑，我看那个戴维就不错，对你也很殷情。”
“我和戴维只是舞伴关系，你就别瞎猜了。快睡吧，明天还有早课。”夏暌说。
夜里，夏暌辗转难眠，她起身，走到宿舍楼下，拨通了方赫的电话。“方赫，江肖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他到底怎么了？”
这时，方赫正在法院。法官的判决刚刚下达，方赫看着江肖戴着手铐，被带走了。方赫虽然不想欺骗夏暌，但还是决定帮江肖隐瞒他坐牢的事情，于是开口说： “有些话，他想让我转告给你，他考虑了很久，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决定不再和你见面了。”
夏暌的心像被一场暴风雪扫过，血液在身体里慢慢凝固、冰冷。
“阿暌，你还好吗？”方赫知道这个问题很多余。
良久，夏暌回答道：“嗯，我知道了，就这样，挂了。”整晚，夏暌都蹲坐在角落里，看着无边的黑夜默默流泪。
来巴黎之前，夏暌就有这样的预感，没想到还真的应验了。她不怪他，她知道李遥的死，是他心里无法解开的劫。造化弄人，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无法走到一起。夏暌想，也许分开，对谁都好。但为什么心却那么疼，快要滴出血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夏暌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她不能让自己多一分一秒的时间去想江肖，她害怕自己一个冲动就跑回国，舞蹈必须占据她身心的全部。随着课程的深入，夏暌也深感学校竞争的激烈。芭蕾舞蹈学校的学生一共有六个等级，每个季度都会有一次考试。考试不合格者将被劝退，而合格的学生将不断晋升。最后，成绩最优异的将成为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的一员。这是所有学生的目标，也是夏暌目前的最大目标。
不久，学校的小考如约而至。同学们在后台紧张地做着最后准备。戴维走过来，把药膏递给夏暌，“我看见你的脚磨破皮了，这个药涂上一周就好了。”
夏暌接过药说：“多少钱？我给你。”她不想欠戴维人情。
“不用了，都是同学，相互帮忙。”戴维说完，就走了，生怕夏暌把钱塞给他。
下午两点，汇报演出正式开始。坐在台下的老师们中，一个年约五十岁，略带白发的男人，对夏暌的表演频频点头，表示赞赏。他叫加里·贝勒，是学校资历最深的芭蕾舞教授，同时也身兼巴黎歌剧院艺术总监一职。
第二天，考试结果出来，丽萨被学校淘汰。夏暌的室友，换成了青木玲子，一名来自日本的学生。在这次考试中，玲子是第一名，而夏暌则位居第二。贝勒把她们两人都招到了自己的班级，对她们进行培养，想看一下，两强相争，到底谁会更胜一筹？
在芭蕾舞蹈学校里，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圣诞节到了。玲子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她看着小暌没有动静，问道：“小暌，圣诞节你不回去吗？”
“机票没买到，过几天再走。”夏暌坐在桌前，看着电脑里的舞蹈视频说。其实她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回北京？她明明与江肖已经分手。回武汉？可那里已经没有她的家了。
夏暌和玲子住在一起的三个月，她很少对玲子谈起自己的往事。可玲子不一样，她是个热情大方的自来熟，把自己从小到大发生的事，几乎都和夏暌说了个遍。
“小暌，等我回来，给你带我妈酿的清酒，可好喝了。” 玲子说。
“好的。”夏暌笑着回答。
送走玲子后，学校的其他同学也纷纷离开，回家过圣诞节了。夏暌走在寂静的校园之中，心中产生了几分落寞之情，原来兜兜转转后，最后她还是一个人。夏暌不竟想起了江肖，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已经遇到了别的女孩，过上了新的生活？
这时，夏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苏晓打来的。“小暌，圣诞快乐！”苏晓在电话那头说。
“晓晓，圣诞快乐！你现在在干嘛呢？”夏暌问。
“我和高捷在影院呢，最近有一部《非诚勿扰》还挺火的，我们来看。”高捷在买爆米花，苏晓坐在休息区给夏暌打电话。“你呢，在巴黎有没有和帅哥出去约会？”
“有呀，我正也准备出门了。”夏暌不想让苏晓为自己担心。
高捷拿着爆米花走过来，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苏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小暌，那你好好玩，我们的电影要开演了，先挂了。”
“嗯。”
夏暌刚挂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方赫打来的。刚刚还在惆怅的她，突然心中一股暖流涌上来，原来她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并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阿暌，圣诞快乐！” 方赫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痞。
“圣诞快乐！”
“你猜，我在哪里？”这个人又开始卖关子。
“在哪里？”夏暌才没有时间陪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不说，我就挂了。”
“你转身。”
夏暌转过身，就看见方赫拿着电话，站在远处的梧桐树下。夏暌朝他嫣然一笑，她在想，如果能来找她的是江肖该有多好。但很快，她就把这种不实际的念头打消下去了。
“大少爷，这么有空，来巴黎找我干嘛？”夏暌挂了电话，走到方赫面前问。
“半年没见，想你了，陪你过圣诞节呀！快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方赫在夏暌寝室外等着，然后伸着脖子又补了句：“记得带护照。”
“我们到底去哪？”
“圣诞惊喜，暂时保密。”
飞机上，夏暌还是终于忍不住问了方赫，“江肖……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这是方赫最怕回答的问题，他装作若无其事，嬉皮道：“他过得好着呢，公司又开发了新项目，赚了好几千万。”
夏暌并不想知道这些， “他……还是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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