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回忆(1/2)
那是一段回忆。
是唯一一段Alice愿用天族的身份去铭记的回忆。
也仅仅是回忆。
天元一千三百年,一年之计在于春的季节,雪还没化,空气中尽是刺肤的寒意,一众众半大不小的奶娃子们一步一缩地逛在尚书·须眉路上,清一色的他们鼻头草莓红、书包斗儿大。天族的贵族孩子们在上国际学校之前,都会在尚书房里接受教育,待至豆蔻舞勺年。
尚书房分男院女院,中间隔了一座湖。女院又称姽婳堂,轻文鄙武重女红。
说句实话尚书房真乃天下第一富的书房,随便揪出一个达官显贵家的金枝玉叶。奶娃子中为首的为首便是天族的太子殿下。彼时年方十三,尽管稚气未脱但颦笑举动之中无不彰显着其打小接受的便是天族最尖端的教育——他笑,儒雅风流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然正所谓三人行必有一疯。这下瞧瞧,他右旁那个就盼着走路摔跤的奶娃子被这榜样一样的人物给衬得格外惹眼了——且还不说君的大衣兜帽里藏着两只啾啾(啾啾是最受奶娃子们欢迎的宠物,长得和团棉花嵌了俩黑豆豆似的,认着熟人就会发出可爱的啾啾声)单瞧别个人儿都是一个扣子紧三紧地来御寒就偏他一个把大衣扣全解开了往身上当斗篷披的行为就能瞧得出君实在不是一个老实学徒。“卧槽——新学期怎就又开始了!转眼间
我与假期的爱情分崩离析~”这仗势这眼泪花儿,就差化蝶殉情了。
“今年可老实点吧!可浪不死你!”太子左侧的男孩子嫌弃道。不似那一顽徒放荡不羁,君通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惊涛之势让人避之不及——简单来说就像一个被赊了八百万的大债主。此君乃军家贵族Gener的嫡亲少爷,自小生得一副暴脾气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只有同太子说话才有些收敛。他自年幼便和方才那少年一起给了太子做侍卫,三人亲如兄弟,按年龄排的话太子居中而Gener最末,偏偏那个排老大的那个顽徒是实打实的幼稚鬼。“就你去年闹得那一出,学监那老头对你的印象分肯定降到和你的历史分数一样低!你要是落在他手里——呵。”下巴一挑,嘲笑道:“神仙都救不了你。”老学监名叫Solemn,人如其名是个严厉到极点——按少年们的话来说:“就像块板!”的先生,据说落他手里,哈士奇都能北大毕业。先生一双瘦手像老鹰爪,逮人打人都是一下一个准的,偏劣徒给他来了个兔子蹬鹰——放跑了先生的灵芝精不说,还把先生的千年人参当萝卜炖了汤喝,害得整一教室的同学流了三天鼻血。
那顽徒苦哈哈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那萝卜是人参啦!而且灵芝人参我都赔他了啊,怕什么!横竖有面瘫哥哥在呢。难道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太子的嘴角抽了抽,“倒不至于,别听三弟胡说。吾辈从前拜在先生门下听过学,先生虽是严厉,但从未体罚过重的……话说为什么你总是认为吾辈是面瘫呢?”而且分明比我长些岁,偏爱叫我大哥哥……是在炫耀自己长得嫩是吗?
顽徒吐舌笑曰:“一年到头太子哥哥就一个表情,不是面瘫是什么?”太子闻言摇摇头笑得越发好看。顽徒见状自当无趣儿“:笑得跟真的一样”,便将他的一双小宠物放手心里玩,哪晓得宠随主人一个性儿是不愿遭桎梏的,两只软乎的身子一弹二弹都飞了出去,滚进雪地里刹那不见踪影。“喂哎哎哎,别跑啊你们!汤圆!元宵!”
此时的Alice假一副男童模样,听先生讲完最后一字她合拢书本颔首致谢。桌上笔墨还没收拾,却见自窗外飞进来两团团吧嗒两下将砚中残墨全溅起,在桌上纸上衣裳上肆意开花,满是墨的胖身子在不染纤尘的锦卷上打着滚滚儿。Alice微微错愕,却听窗外连喊数声“不好意思”,沿声望去,却见一扶桑般的少年把身子探进窗内。很不规矩地,他半跪在窗台上,一手扶着墙撑着上半身一臂拦着垂下的梅花与纱帘——虽说没尽数挡住教人看了不真切,但仍能清楚地看见君那绯红的脸上的小雀斑。
“你的?”Alice托起锦卷,问。冬日的曦光送了她几分神色柔和。
“不,是你的啾啾……”这样梦幻的开场?“额不对是我的啾啾!不不不好意思啊小公子,能不能把我的宠物还我,快点,不然——”
“不然怎样!!”一声苍老不失力度的断喝教顽徒周身发冷。老先生刷地掀开整片帘子同他大眼瞪小眼,那顽徒心虚地干笑两声,心里暗骂该死——小仨那张破嘴,除了骂人是一溜一溜的,诅咒人也是一句一个准!真可惜他丫的怎不去修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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