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2)
“劳烦大祭司了。”
温润的男声如珠如玉,如有千盏灯火渡过河塘,明明灼灼,暖暖融融。男子金冠白衣,盛装严饰,一身风度安然如莲。
满室烛火葳蕤,有风轻吹烛火,飘飘摇摇。凌沧盘腿静坐在蒲团上,有如僧人坐禅一般,苍白烛台层层叠叠,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散。
地面摆放苍白烛台,围绕中心的男子摆放成圆,有如某种神秘仪式,绘制成诡秘的阵法图纹,重重灯台有如繁星。凌沧轻言之后便安详闭目,只余寂静,时间缓慢流逝。
一颗耀眼明珠静静悬浮在半空之中,点燃暗夜,华光流转,正对凌沧眉心,与那颗朱砂痣辉映。凌沧先前滴血于其上,明珠中隐隐蜿蜒涌动一抹血迹。
珠光明润,隐现血芒。妖月珠中灵力涌现,宝光大作,透出妖异之感。
老者站在凌沧身前,长叹一声:“陛下在此静坐七日,与妖月珠充分缔结气息联系,终于能在今夜举行缔命之礼。缔命之术乃逆天而行,凶险万分,经不得丝毫打扰。
若有差池,施术者和陛下都会受到反噬。为保证陛下安全,还请陛下尽心配合老身。”
大祭司容颜肃穆,眼见青年君王神色寂然,颔首轻应,也便默然施法。老者念祷咒文,手结繁复印记,妖月珠蕴藏的充沛灵力随之翻涌,引动万千烛火愿力。
烛火更盛几分,一室寂然,时间静静流逝。乌云蔽月,月光渐渐消散。
黑夜之中,唯剩殿内烛台飘摇。
欲引妖月珠,必得焚香祷告,沐浴熏香,从里到外的清净身心。凌沧面容清冷,正襟危坐,此地与外界全然隔绝,两人俱是全心沉浸于缔命仪式。
妖月珠是妖界至宝,相传曾经王室先祖便是衔珠而来,凌沧沉疴只有妖月珠能消,他身上伤患与那百年前的黄泉鬼界牵连犹深,凌沧身受鬼气侵蚀,便是曾深入鬼界,受到鬼君亲赐一掌的余劲。
一掌贯心,催心裂神。纵有寒玉灵气为之续命,也难有十年寿数,遍观妖界也唯有妖月珠可以救治。凌沧寿数难有十年,而大祭司占卜观星之时得到天意指示,见凌沧性命攸关时局,也便出山为之救治。
大祭司只知凌沧之伤与鬼君有关,但凌沧到底和鬼君有什么仇怨,却不清楚。王族力量向来以血脉传承,如鬼君一般,若与凌沧为敌,一掌便可直取凌沧性命,又为何让凌沧受鬼气侵蚀,长久消磨他性命?
缔命之礼施展时,施术者与受礼者都须身心清净,全心寄托于妖月珠,不可有半点分神。大祭司为保证缔命之礼的进行,运用禁法,布下一室结界。结界如晶莹透明圆罩,笼下整个寝殿。
结界影响之下,寝殿从外界抹去一般,内间诸象与世隔绝,无人可闯。两人心神倾注于缔命之术,对外界兵燹一无所知。
凌沧在此地闭目入定,灯火渐要燃尽,稀稀落落,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宫殿深处,大祭司面目疲惫,祈神降灵之术施展,那缔命仪式己近尾声。
白色宝珠发出灿然光芒,圣洁光点纷纷扬扬,暖意如能治愈一切。凌沧盘腿坐于蒲团之上,大祭司念祷咒语,宝珠光芒大放,浮现在凌沧眉心之前。
妖月珠中血纹涌动,随光芒缓缓透明虚化,眼看就要融入凌沧眉心。
正是关键时刻,凌沧赫然睁开双眼,那妖月珠映在他瞳孔里。
妖月珠华光大放,照得满室如白昼一般,地上涌动的白色烛火更盛,结界内一室华光。
九珍走到门口,只觉得眼睛都要亮瞎了。
她一心逃命,瞧见了凌沧踪迹真是意外之喜,那纸窗边透出的清冷人影不是凌沧还
能是谁?一瞧见了凌沧,她兴冲冲地拔腿就往这边跑,真是祸害不长命,好人遗千年,她的命硬得很,凌沧的命居然也这么硬!
九珍心肠一软,快要喜极而泣,她脊梁骨软得很,向来没什么骨气,人活着比什么都好,赌了许久的气立时消了个干净。
那结界虚无缥缈,隐藏了一夜的深殿在姑娘家的眼里一览无余,九珍对结界视而不见,里头的情景看得清楚明白。她迈过门槛,正见白发苍苍的老者双手结印,那妖月珠受了老者牵引,万千光点洒落,更往凌沧眉心而去。
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半空悬浮着透白明珠,距离凌沧眉心只剩一线,眼看便要融入。凌沧睁开双眸,眼中隐忍,那妖月珠中蕴含磅礴妖力,对他而言难以承载。男子哪怕是忍受剧痛也神色安然,如同菩萨一般悲悯受难,妖力灌顶之下,唇间溢出鲜血,面色苍白。
九珍看得心头一紧,迈步便要闯入。
结界内中暗藏玄机,姑娘无意踏入,一触即发。
正是关键时刻,大祭司难以抽身,而凌沧身心全倾注于妖月珠之上,无暇他顾,九珍走进门扉,忽闻风声鹤唳,那尖锐的啸声在耳边清鸣,虚空凝结一道风刃,朝着姑娘呼啸而来。
一道风刃迎面而来,避无可避,九珍手臂顿时划出一道口子。
大祭司为保证缔命之术的进行,曾在结界之中暗排杀阵。九珍吃痛捂臂,睁大了眼睛往四周看去,虚空之中赫然涌现无数汹涌气机,随她惊恐眼神而加速运转,姑娘小臂鲜血渗出,又有风刃朝她呼啸而来。
千道风刃从虚空中化出,各个角落层出不穷。如同万箭齐发,只差一瞬,便能将娇小女子射成刺猬。
九珍不及闪躲,数道风刃一时齐至,她衣衫割裂许多,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鲜血如红玉小珠渗落。九珍急急跑到角落躲避,她趴身在墙体背后,躲下风刃,一身鹅黄衣衫浸透血色,容色凄惨。
真是贼他娘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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