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画不完的圆,眉头结不开的结(3)(1/2)
一曲终了,很快就有人起哄让聂铠再唱。起哄的人,大多都是年轻姑娘。
聂铠忘了这次过来的初衷,唱得挺过瘾,远远冲肖洱和柯岳明挥了挥手。再朝已经化身为人肉点歌机的驻唱打个响指,报上一串歌名。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人多起来,夜场开始进入小高潮。DJ帮衬着聂铠,调音打光,跟开小型演唱会似的。年轻的男女围着舞台跳起舞来——其实不算舞,充其量是左右摇摆。
聂铠在唱一首英文歌,节奏极快,而他游刃有余地把控着。Rap部分开始的时候,整个场面开始失控。
“我的天!这还是我认识的聂铠吗!”柯岳明兴奋起来,屁股难以再和沙发亲热,他站起身子,跟着身边的人一起尖叫。
肖洱的耳膜一跳一跳的。她坐在距离聂铠非常遥远的座位上,目光安静,凝望着他。
全场气氛high爆,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在聂铠的引领下扭动腰肢,会或不会的,都哼唱着。
群魔乱舞,而他是他们的魔王。
有些人,生来就属于舞台。
气氛正high,却有人走上舞台,一举手掀翻了聂铠手里的话筒。
跟着,一脚踹在地上的话筒上头!
毫无预兆。
“嗡”的一声,音箱发出难听而尖锐的噪音。所有人都蒙了,愣愣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肖洱猛地站起来。她看见为首的是一个男人,他身边站着刚刚的朋克装女人。
聂铠被突然打扰,有些踉跄。他很快站稳,借着酒吧里晃动的光望着来人。肖洱离得远,听不见他说了什么,看他表情,像是深恶痛绝。
来人很危险。肖洱的潜意识迅速做出判断。
“什么情况?”柯岳明怔怔的。
可是突然间,他脸色大变!
“是那天的人!”柯岳明神色慌张地转向肖洱,口齿都不太伶俐,“是那天在巷子里,欺负咱们学校女孩的人!被打跑的时候,他们说要带人来弄死聂铠!当时,当时就有那个女的!”
他话音未落,伴随着尖叫声、东西落地声,舞台那边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我……我,我得去帮他!”柯岳明身子直颤,他伸手去拿隔壁桌上的啤酒瓶。
肖洱厉声道:“帮什么?他们有那么多人!”
柯岳明说:“难道看着聂铠被打?”
聂铠确实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捉起来。肖洱的视线在人群中急速逡巡,她很快就看到了阮唐——正傻愣愣地站在一处,望着混乱的中央舞台。
肖洱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见阮唐回神似的,接着大步冲了过去:“有话好好说!你们干什么呢?”
“是阮唐!”柯岳明一见小姑娘跑过去,顾不得许多,也加入了战局。
笨蛋。肖洱在心里说。
她想起之前的那张名片,是那个眼镜男协警给她的,号码她存过。她立刻拿起手机。
那边柯岳明半护着阮唐,频频挨揍。
“你在这儿做什么?带她走!”聂铠一看见他们俩,怒了,吼道,“别让小洱靠近!”
阮唐一时头脑发热冲过来,这时候被东拉西扯推来搡去,偶尔身上还落上一两拳头。她怕极了,听见聂铠说到肖洱的名字,心里生出希望来。
“小洱?她也在吗?”
一截凳子腿砸过来,聂铠无暇顾及他们,急急闪避仍是挨了一下。
他吃痛,接着弹身而起,就着来人,不管不顾地挥拳反击。
一阵撕扯扭打。
丁零咣当的响声后,酒吧里客人走得差不多,酒保和工作人员都晓得寻衅之人的来头,没人敢惹。
朋克装女人见聂铠如此嚣张善战,去打一边稍显弱势的阮唐和柯岳明的主意。她以为阮唐是聂铠的女朋友,便从两人后头绕过去,伸手要去扯阮唐的头发。
“哎呀!”
一声女人尖锐的惨叫。
正在缠斗的几人都愣了愣神。
一转头,看见朋克装五官扭曲半蹲在地上,一把秀发在一个小姑娘手里紧紧握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肖洱在她下手对付阮唐之前,先动了手。
“肖洱!”
聂铠气急败坏,不管不顾地就朝她跑来,却被三人同时绊住。可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朋克装和那个带头的男人。
阮唐的眼泪滚落,可怜兮兮地跑到肖洱身后去。
“贱女人!啊!放开!放开我!疼!”
朋克装没料到肖洱手劲这么大,越挣扎头皮越撕扯般的痛,她哭叫:“涛哥!快来救我!”
被喊“涛哥”的男人眯眼望着肖洱,眼里神色危险:“把她放了。”
肖洱伸出另一只手,亮晶晶一晃,聂铠看见她手里的碎玻璃片。
肖洱把玻璃碎片贴在女人脸颊边上。
“涛哥是吗?”她开口,声音清冷异常,在这个失控者远多过镇定者的场合,显得尤为诡异,“现在是谁在跟谁谈条件?”
柯岳明身子微颤,就是这样!就是肖洱这股可怕的镇定劲,在辩论场上所有人都面红耳赤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所以他们才会叫她,幽灵修罗!
“你这个疯子!你敢,你敢对我的脸做什么,我让人——啊!”
肖洱的手腕微微下沉,女人立刻不敢再说了。
“我刚刚报了警。所以涛哥你看,咱们是这么耗着等到警察过来,还是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涛哥突然笑了一下,盯着肖洱。
“小丫头,你觉得我怕警察是吗?”
肖洱毫不动摇,说:“看来你是选择耗着了。”
涛哥不说话了,他睇着肖洱,似乎在思考对策。
肖洱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这种人最危险。
涛哥在心里说,难道是有什么来头?不然,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这么镇定。
肖洱在心里读秒。上次眼镜男他们用了十七分钟。这一次,她给他们七分钟。
快了。
可谁知,肖洱没等来眼镜男,却等来了另一伙人。
“谁呀谁呀谁呀?敢在本小姐的地头上闹腾!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寒假了?我就快开学啦!”
伴随着一声尖利而熟悉的叫唤,聂铠和肖洱看见一帮人鱼贯而入。
领头的是圣诞树。
阮唐小声在肖洱背后说:“这人是我们小老板,是杜姐刚刚给她打的电话。”
肖洱的眉梢微微一动。
涛哥显然认识来人,却没怎么收敛,他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哟,小茜妹妹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呀?涛子,我哥不在,你就带人来欺负我是吧?”
张雨茜一进门,就抬脚踢翻了挡在她面前的一只歪腿凳子,找了一张老板椅悠然坐下。
她神色泰然,似是早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
要不是那把嗓子太独特,肖洱很难将这个小姑娘和那日二中篮球场上的小丫头相联系。不过,那任性刁蛮、为所欲为的性子,也确实不是一般环境能造就的。更何况,沈辰那样的公子哥能与张雨茜交好至此,她肯定有点来头。
“借你的场子,处理点私事,所有产生的损失,涛哥赔!”张雨茜那声毫无尊重之意的“涛子”喊得他有点不愉快,面上却仍是微笑,“这小子坏了我兄弟的好事,还打伤了他,我必须帮他出头。”
“你兄弟的好事?哈,是强抢小姑娘还是偷鸡摸小狗呀?来我看看,谁胆子那么大,连我们太平路扛把子的涛哥都敢惹?”
涛哥有些讪,说:“不敢不敢,太平路还是张哥说了算。”
“呵,我以为我哥这两年不在,你们都忘了这茬呢。”
张雨茜站起来,绕到那几人面前,谁知一眼就看见聂铠站在那三人中间。
她一下子就愣了。
“怎么是你?!”
肖洱在心里说,得,现在有两拨人要同时算账了,眼镜男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你们认识?”涛哥的脸色有点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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