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画不完的圆，眉头结不开的结（2）（1/2）

两人一前一后，旁若无人地走出二中校园。

肖洱和聂铠去“悠仙美地”吃午饭。

肖洱选的地方。这是当地一家轻小资西餐店，价位不算高，环境幽静，适合年轻人。

他们俩坐在最里间的卡座。沙发柔软，室内有柑橘味的淡香氛气息，一道幔布帘子将卡座与走廊隔断，里头与外头，像两个世界。

“你怎么认识沈辰？”

“他妈在我妈办的舞蹈教室练瑜伽，之前跟他在饭局上碰到过，他那头红毛太好认了。”

肖洱点头表示明白：“你妈妈的舞蹈教室办得挺好的。”

“又不是她自己招的人。”

言下之意，白雅洁能招到沈辰妈妈这样的学员，还要靠聂秋同的关系。

肖洱说：“我妈妈也有意练瑜伽，阿姨的舞蹈教室在哪里？合适的话，推荐我妈去。”

聂铠心不在焉，随口道：“就在少年宫附近，那个新华书店二楼。”

肖洱“嗯”了一声，又说：“聂铠，今天，你爸爸是不是回来了？”

聂铠微顿，点了头，他其实知道她会看出来。和聪明人在一起，很多事情都不用言明。

“他回来取个证件就走……他还回来干什么？”聂铠说着，突然激动起来，“我妈太懦弱，什么都不知道争取！”

肖洱可不这么想。她呷一口柠檬水，明知故问，轻声接话：“他们感情不和睦吗？”

聂铠冷笑：“一年见一回，能和睦的只有牛郎织女。”

说的也是。

点了餐送上来，两人各怀心事吃着饭。气氛有点凝滞，肖洱先开口说：“你这次考得不错。”

“运气好。”

肖洱要的是意大利面，他点的是T骨牛排。聂铠用餐刀把牛肉从骨头上剔下来，熟练地切成很多小块，又把切好的牛排推到肖洱跟前：“试试。”

肖洱用叉子叉了一块，抿进嘴里。

聂铠抬眼看了看她，突然说：“你还是留长发好看。”

“你见过？”

“……”聂铠道，“我感觉的，不行啊？”

他还不想告诉她初见的事情，现在这个场合，太不合适了。

肖洱的动作顿了顿，才低声说了句“嗯”。

没了？聂铠盯着她，小鹿斑比般的眼睛，水灵灵的。肖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慢慢咽下那块肉，说：“那我不剪了。”

聂铠高兴起来。他没有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肖洱，百炼钢化绕指柔的时候，这么乖。他心里痒痒的，又说：“一会儿去看电影吧，有部贺岁档片子据说还可以。”

“什么？”

“《云图》。”

电影院里，聂铠有心嘚瑟，买的是最后一排的情侣专座。价格比普通票贵一倍，平时没有人买，他们两个顺利承包了最后整排。

肖洱坐在聂铠身边，她很小一只，坐在双人沙发型的情侣座里，整个人仿佛嵌进去了。鼻尖又传来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茶香，清新干净。

肖洱突然想，还好聂铠不是一个令人反感的人。否则，她也未必愿意与他这么耗着。

聂铠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肖洱午餐吃得饱饱的，没吃几颗就搁在了一边的置物架上。

聂铠跟肖洱搭话：“听说这电影挺难懂的。”

开场广告开始了，肖洱的声音被盖去不少，她说：“我知道。”

电影正式开始，影院慢慢安静下来。顶灯关了，只剩前头一块大屏幕发着幽幽的光。

其实肖洱已经看过这部电影了，除夕前陪沈珺如一起看的。相同的剧情没能吸引肖洱的注意力，她漫无边际地想着心事。

想着想着，就困了。昨夜几乎没有合眼，早上又打了一个小时篮球，不困才怪。

她睡得很乖，都没有东倒西歪。

聂铠是在影片放了一大半实在看不懂找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的。

是他挑的电影太无聊了吗？还是她真的不喜欢看电影？聂铠有一点失落。

但是，他微微低头，凑过去，她轻软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

黑暗中，聂铠勾勾唇角。这样也不错。

……

聂铠和肖洱的交往非常顺利。

第一天约会以后，他们又出来过几次。

逛公园、去市图书馆、打球……他们一起吃日料、烧烤、比萨，也吃遍街头各种小吃。

除了要躲着可能遇见的熟人、老师，一切都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而去。

像所有情侣一样。

甚至在图书馆的那一次，她站在书架边，伸手去够最高层的书，他帮她，还碰了她的手。

他不是没有碰过她。但这不一样。

在图书馆，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在这种关系之下，触碰就生了电，颤过心田。

聂铠立刻喉头发紧，没话找话。他念着手里书本的名字：“《白夜行》？东野圭吾……日本人写的？”

肖洱点头：“推理小说。”

聂铠想起来她看《名侦探柯南》，以为是差不多性质的书，于是随口问：“讲什么的？”

书肖洱还没看完，她说：“可能，跟赎罪与惩戒有关。”

聂铠挑挑眉，没太当一回事，他同她说这些，不过是觉得这个氛围很好。

不，非常好。

“你是说凶手心存愧疚，开始赎罪吗？”

肖洱不点头也不摇头，而是问他：“你相信吗？这世界上所有的罪过，都逃不过惩罚。”她强调，“所有。”

聂铠看她说得认真，不由得道：“谁来惩罚，天打雷劈？”

“假如没有天谴，也会有一个人，执行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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