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绪（2/2）

江沅头也不回的直接往景芫的卧房走，没再理会门口表情复杂的钱伯。

江提督几乎是一路卷着风刮到景芫床边的，沾着雪的大凉手往景芫头上一放，差点让瘫在床上的某人来一个现实版的“垂死病中惊坐起。”郕王殿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抬起手拍开那不识时务的爪子。

“嘿嘿嘿！那什么，晞忱你醒了啊！”江沅干笑两声，无视了直射他面门的两道谴责的目光。起身跑去抱了暖手炉，点了灯才又重新坐下。

景芫看了他一眼，侧过身背对着他，表示不想跟他说话。难怪江老将军总想拿鞭子抽他，从小到大这么讨人嫌，没被气死已经是福大命大了，他江家祖上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听我爹说，这几天宫里也不太平，平州匪患猖獗，跟当地的官衙勾连一气，知情者同流合污，知而不报，伙同匪首欺压百姓。他们倒是精明，知道物极必反，不会把人逼得太紧，给他们留着口气，死不了也闹腾不起来。这种事没做那么绝，若非有人上报，基本没人会管。可巧就巧在这么大的事居然就被一个行脚货郎给捅了出去，告到了平州知府那里，平州知府常苫是户部孙侍郎的妹夫，孙玢常年委于王钤手底下，虽然知道这事报到皇上那里肯定不会闹得太小，但也不敢知瞒不报。你这些天在宫里应该没少陪着皇上焦头烂额，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平白让一个行脚货郎给捅出来？就算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耳目众多的平州也不大可能会有机会告上去。”

江沅放下暖手炉，帮着景芫坐起身来，又随手递了一杯白水给他。

“用着药呢就别喝茶了，知寒兄可是特意嘱咐过我。”

景芫因为刚才自己的腹诽刚对他生起一丝歉意，就听他接着说道:

“所以皇上赐你的那些名茶我就都带回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将军府了，反正你也不能喝，便宜了何老头还不如便宜了我，反正他那天也什么都没……”

嘴瓢的江提督说道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登时闭了嘴，嘿嘿嘿干笑个没完，企图掩盖过去。

果然！就知道这厮没那么好心！

景芫人在病中懒得和他计较，反正秋后算账的时候多着呢，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平州这件事确实疑点太多，先不说他是怎么捅出去的，就说但凡是个食皇粮俸禄的官员，不论品阶大小，遇到有损清誉的事，即便这件事确确实实是他自己干的，也断不会让风声走漏出来，小则官职不保，大了，可就得掉脑袋了！他常苫有几个脑袋禁得他这么不要命的往外送

。朝廷官员勾结匪首，就算这其中没他常苫什么事，一但捅到皇上那里，他也得落得个渎职不作为的罪名，搞不好，就和那些人同罪论处。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出这么缺心少肺的事。”

“你是说，这里头其实也有他的事？那也不对啊，照你这么说，要是这件事常苫真掺和在里头，他不帮着手底下的人打掩护，反而无所顾忌的跑去跟皇上摊牌，他是真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吗！”

江沅表情复杂的看着景芫，很难理解常苫的所作所为。似乎无论怎么解释，这人都像是活够了，然后一门心思的找死。

“也未必，要是有人不想教他活了故意整他，也说不准。”

“仇家寻仇？我天，现在仇家寻仇都规格这么高了吗！还顺带附赠几个！”江沅有些惊愕。

“要换成你，估计也得连我一起算计着了！”

景芫把杯子塞进他手里，撇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重新躺下了，剩了一个后背给他看。

“最近因为这些破事都没怎么休息，这回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养养神，省的再有人拿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来烦我。对了，走得时候别忘了把门带上，我怕冷。”

“祖宗你就这么睡了不吃饭了吗！”

“看见你就饱了。”

“……”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让江沅黑着脸出了门，将门“砰！”的一声关上，吓得路过的几个下人忙不迭的绕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