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绛云院很静，刚走到门口就能闻到浓重的药味，顾泠月微微皱了眉。

上辈子她自进府就被带去后罩房，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一切都听柳氏安排，直到半月后才寻得机会来母亲的院子。她记得很清楚，那日带她过来的小丫头走到这门口就不再往前了，说大夫人的病会传染，府上轻易没人愿意来，还劝她不要进去。

她虽也害怕，却也思母心切，当下不顾其它地踏进了院子，却是完全没在意小丫头说的话。如今想来，母亲卧病十余载，若真是得了会传染的病症，依着顾老太的性子压根不会让母亲留在府上。

但谣言还是传开了，而且恐怕还不止是在府内流传，否则这些年来，怎么没见旁的世家夫人来瞧过母亲？只不知谣言背后的人，究竟是柳氏还是顾老太，又或者是两人心照不宣呢？

突然，院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蓝底盘枝袄的老妇探出半边身子，正好与顾泠月撞个正着。

老妇先是一惊，似是没想到会在院门口看见旁人，接着又盯着顾泠月瞧了半晌，才颤颤巍巍地问了句“可、可是月姐儿？”

顾泠月心下也是一片骇然，眼前这老妇正是母亲的奶娘白妈妈，上辈子自母亲过世后一直照料她。

白妈妈虽为人算计了些，却从未算计过她。去到皇子府后，白妈妈也竭尽所能地帮她处理所有事宜，最后却被赵子麟以叛主之罪杖毙。

当时她虽不信，却也没拦着。后来事情查明后，才知是别人所为…如今能再看见白妈妈，顾泠月心下很是心酸，为自己的识人不清，也为自己的怯弱不堪。

“是，我是泠月。”

“哎呦。”白妈妈紧张地差点摔倒，好在顾泠月扶了她一把。

白妈妈趔趔趄趄地站好，双手托着顾泠月的胳膊，抬眸已红了眼眶“果然是月姐儿啊，跟咱们夫人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

顾泠月反手搀住白妈妈的手“您是白妈妈吧？”

白妈妈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略带惊讶，可更多的是欣喜。

“之前听表哥在信中提及过…”顾泠月一语带过，又问“白妈妈这是要出去？”

白妈妈犹豫了一下“原想着姑娘今日回府会来瞧夫人，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报，老奴就想着…想着去老太太院子里问一声。”

顾泠月眉头轻蹙，想来上辈子白妈妈也是去问过的吧，只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顾老太是怎么打发的。

“原先在路上耽误了一阵儿，方才在老祖宗院子里又多说了会儿话，所以来得迟了，母亲可还醒着？”

白妈妈下意识地叹了口气“夫人的身子一直不见好，如今天寒更是轻易不敢动身，一天有十个时辰都在昏睡…”说到这儿，白妈妈努力挤出一丝笑，“不过，自收到姑娘的来信后，夫人就好多了。这不，知道姑娘今儿回来，夫人连药都没敢吃，如今在屋子里等姑娘呢…”

顾泠月正要扶着白妈妈往院子里走，听了这话不由得惊讶“母亲没吃药？”

白妈妈犹豫再三，还是附在顾泠月耳边道“那药能缓解疼痛，可吃过后就会昏睡不起。”说着，又叹了口气，“夫人怕姑娘回来见不着面，从昨儿夜里就不愿吃了…”

顾泠月的手紧了紧，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推开朱红的房门，一股子浓烈的药味铺面而来，顾泠月下意识的捂了口鼻。

白妈妈在一旁看到，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顾泠月恍然不觉，大步跨进门，撩开了里屋的门帘。

两个小丫头正围在床边，一人拿着个铜镜，另一人拿着梳子为凤氏拢发。

梳

头的小丫头的手法很轻，可梳子轻轻一扫，就扫掉了一层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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