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楚沉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嘴唇发干，故意吧唧地很大声，拿手掌不停地给自己扇风，“若是情况比料想的糟糕，官府和双龙堂不顾一切支援郎家堡，我还有个缓兵之计，而且此计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啧啧，不行，我好热，口也渴，歇会儿…”

叶暮胃口被吊高，脑子也活络起来，眨了两下眼忙是翻下床去倒水。

楚沉暗道一句算他机灵，往后靠倒等水喝，心中偷笑不已。

叶暮递上茶杯后，捡起书册立在床前给他扇风，心甘情愿伺候起楚大爷。

楚沉自是窃喜，面上却表现得无欲无求和蔼可亲，他伸手扯了下叶暮的衣裳，“别累着，坐下。”

叶暮毫不迟疑地上床盘坐，两眼放光满满求知欲，像只嗷嗷待哺的幼兽，真个惹人欢喜，楚沉血气方刚的年纪，要他坐怀不乱实在有点为难，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该装还得装。

只不过喝杯茶的功夫，叶暮就急不可耐，“方才你说的缓兵之计是什么？”

楚沉心猿意马恨不得将人扑倒，可他明白此刻时机未到，别看叶暮是个雏儿，防备心却很重，这种防备不是对人的设防，而是睡不服的那种。

叶暮见他晃神，不知接下来又该怎么刁难自己，心里惴惴不安，“你还想怎么样？”

楚沉立马端起灿烂的笑脸，明知答案偏故意要问一句，“我想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吗？”

叶暮脸色一变，“你觉得呢？”

楚沉夺过他手中的书，扇地哗啦啦直响，“当然不可能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叶暮皮笑肉不笑地表示了下怀疑，口中道，“那就说正事吧。”

“好，”楚沉不再玩笑，郑重其事起来，“这个缓兵之计得看你舍不舍得钱。”

叶暮不明白两者有何干系，“什么意思？”

楚沉解释道，“郎家堡富甲一方，此行得成收获绝不在少，只要舍得两箱银子就够了，分别丢在来援的必经之路。郎家堡暗中私通官\匪，两边领头的自然赚得盆满钵满，底下分到的都是些蝇头微利，或是干脆分文未得，都是养家糊口的人，小兵小贼们看见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会视而不见吗，即便这干人毫无私心，路上凭空出现一堆银子，难免有所疑虑。”

叶暮眉头一皱，“这个缓兵之计目的在于拖延时间，派两队人马也行。”

楚沉勾嘴轻笑，拿话逗他，“你可真是小器鬼。”

叶暮眉蹙更深，别开脸懒得辩解。

楚沉连忙好言好语，“我知道，不是你小器，这些钱财是你们弟兄舍生忘死抢来的，不能白白给别人捡走，得用在刀刃上。”

清风寨虽为盗，却穷得一目了然，屋中陈设用物以及身为少主的叶暮和帮众们的衣装配饰，称得上寒酸二字，抢来的钱去了哪不言而喻。

楚沉对这个混乱世道中的一股清流不知该作何评价。

“言归正传，”楚沉见叶暮郁郁不乐，便拉回话头，“你指的用疑兵确实也行，而我所谓的惊喜非用银子不可，你等我说完看看是否有这个必要。”

叶暮正过脸来，楚沉立马笑出花，继续说道，“以利相聚必因利而散。两箱银子远不足以让他们的关系瓦解，但若一旦起作用，可不仅仅是聊胜于无。试想，郎家堡遭劫，首先追击我们的必定是郎家堡的人，当他们碰上一帮狗腿子抬着他们家的银箱会作何反应？”

叶暮想了想，道，“会打起来？”

楚沉噗嗤笑出声，“最好是能打起来，不过我以为三方人马当中总有相熟的人，互相厮杀的可能性不大。”

叶暮挠了挠头

大惑不解，“那你的意思是？”

楚沉悲喜交集，面对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盗匪头子，倒显得他城府海深，隐隐有些自惭形秽。

“其实…”楚沉的语气低沉下来，不像方才那么成竹在胸而沾沾自喜，“我所说的不过是纸上谈兵，我从前也是个混吃混喝的人，没领过兵也没上过战场，舞枪弄棒倒是在行……”

叶暮愣了愣，这人怎么突然妄自菲薄起来，干笑一声他道，“你自谦了，我爹抢了几十年，也没用过你这个法子，或许都不曾想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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