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1/2)
晏鸿飞听得一个冷战,身子瞬间紧绷翻起,右手蓄起内力将这鬼魅似的混账掐住脖颈,狠狠压进床褥里:“苏慕岐,你发什么神经?!谁要跟你做那事儿!”
苏慕岐面部淹在被子里,闷闷冷笑两声,随即屈起手肘向上一击,晏鸿飞下巴被狠狠打中,痛得他龇牙咧嘴。两人电光火石地分开,晏鸿飞在昏暗的光线中瞪着他,一边揉下巴一边骂:“你他娘的……受什么刺激了?!”
苏慕岐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脸上露出个瘆人的冷笑:“……晏鸿飞,你有必要么?难道宋寅初死了,你就准备为他守身如玉?”
“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晏鸿飞瞪他一眼,脸上愠怒着转身想走。苏慕岐却眼睛一亮,闪身过去,伸手拦住他去路:“莫非你还没跟宋寅初上chuang?”
“当然没有!”说起来晏鸿飞还懊恼呢,早知道这厮会下落不明,前几日两人同床共枕时,他定要上下其手、大肆揩油一番,管他宋寅初醒来之后发不发飚呢!越想越气,晏鸿飞撇脸一瞪苏慕岐,见他脸上正露出蠢蠢欲动笑容,还伸手朝自己抓来……当下一咬牙,丹田提气,不自觉地将刚学会的归元神功第一层并上卸龙掌法,一掌打向苏慕岐胸口。
不紧不慢地抬手接下他掌力,苏慕岐本以为轻轻松松,却不料被打得小臂一疼,一股纯正浑柔的气力隔空袭来,直击他胸口。心里一凛,脚下狼狈地连退几步,堪堪躲过那股力,苏慕岐眼神一暗,道:“这是什么内功?”
晏鸿飞也没料到归元神功这般有用,脸上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窃喜,得意地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年前被这厮****差点儿脱了裤子,这回好不容易占据上风,傻子才会放弃优势!想着,晏鸿飞来了劲儿,意气风发地接连三掌,脚下也使出踏雪功,将苏慕岐打得连连后退。
两人在屋子中央,围着圆桌你击我迎,脚下椅子被踢飞了数张。苏慕岐挨了几下,心神渐定,阵脚也逐渐稳住。晏鸿飞有武学天赋不假,可这人心思虚浮不定,平日里疏于练习,招式虽然飘逸好看,可破绽也是无处不在。苏慕岐心神一定,眼中凝起精光,在一记游龙随月之后,回身将袖里九节鞭露出一段,迅如疾影般锁住晏鸿飞手腕,再用手肘往他背心一顶,瞬间将人压进了床褥里。
“我**的——苏慕岐你放开我!”得意忘形之后的打脸分外疼痛,晏鸿飞像条鱼一般被钉在那儿,心里懊恼不堪。苏慕岐气定神闲地笑,俯身下来凑到他面颊边,轻轻磨蹭嗅闻:“放开你?我惦记你这后廷花惦记了一年,前儿还以为被那宋寅初采去了,现下失而复得,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说着,手里拧紧些,另一只手腾出来,不紧不慢地摸上了他挺翘的P股。
“滚你妈的!老子怎么可能是下面那个,要上chuang……那也是你们在下头!”晏鸿飞扑腾个不停,无奈手臂被紧紧拧在后背,一动便疼得要命,一时半会儿无法挣脱。苏慕岐乐得笑出声:“你在上面?白日做梦吧!我先不说,宋寅初那脾气和身板儿,能让你压?”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目标总是要有的嘛!
“那便好,你去压宋寅初,我来压你。”说着,苏慕岐凉凉一笑,手指顺着他tun肉的弧线摸到腿缝之中。晏鸿飞被摸得后背一个激灵,着恼地低吼一声,忍着疼朝床上一拍,腾身而起,左腿一个后扬,猛地踢中了苏慕岐脑袋。
“唔……!”被踢到痛处,苏慕岐伸手揉揉脑袋,眼中倏地露出一丝阴狠。中午时宁言武在行馆扇了他一掌,现下这厮又踢在同一部位……不禁咬牙切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我手里!”话音未落,他像只被挑衅了的豺狼一般,毫不留情地板着脸冲将而来,快不见影的拂云手密密施展,打得晏鸿飞一时间招架不及,“啪”一声响亮,被狠狠甩在颈颊之上。
感觉脑袋一阵晕眩,面颊辣辣发疼,晏鸿飞撑着手臂狼狈站起,才发觉自己被打得靠在床架旁,差点儿摔倒。苏慕岐也是一怔,似乎没想到会打中他脸,但心中倨傲惯了,此时也不愿上前相扶。晏鸿飞摸摸脸上,那处麻得失了知觉,连手指的触碰都感觉不到……再看眼前那厮,风流面颊冷若冰霜,好似高人一等,不屑地睥睨着一只蝼蚁那般。
缓缓放下手,他紧抿着唇,眼帘倔强地垂下来,一转身跳窗而去。苏慕岐心中一紧,下意识上前一步,可那身影在院墙上轻点一下,瞬间没了踪影。
那样的眼神很熟悉,很久以前,晏鸿飞每日都被人这样看着。而拜入师门之后,师父虽然冷淡任性,但好歹有师哥温和相待,后来又修习了武功,出门在外再无人用那种眼神看他……直到今日,直到方才。
在沿街屋檐上飞掠如燕,晏鸿飞心中一腔屈辱,如同陈年积淤,被那一巴掌、那个眼神给揭开了尘封的盖子。脸上被打的那处已经钝钝地肿起老高,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掩,但在这高高的屋脊之上,又有谁会看见?索性甩开了手,衣袖随风招展,一路向桃园掠去。
石屋之中,大虎在院子里缓缓走动了半晌,刚回到床上准备修炼。突然桃林上头被风吹动,有熟悉的气息飞掠而至,猛地撞开门扑到了床边。大虎心知是晏鸿飞回来了,但这厮一进来便躺到床上一声不吭,这倒是少见。狐疑地扭脸盯住他后颈,大虎鼻子轻轻翕动一下,熟悉的异香之中,还混着一股其他人的味道!大虎猛地一蹙眉,凑到他身后仔细嗅闻,脑中用力思索,发现这是昆山派苏慕岐的气味!……那日他俩比武,苏慕岐凑到他脑边耳语,身上传来的、就是这样一股龙涎香气息!
眉头不禁压下来,大虎扎起爪子,嘴角龇一下,心中一阵恼怒。他想,晏鸿飞这厮跟苏慕岐一直不明不白的,举止暧昧得很,今日又带着他气味回来,指不定……但撇眼一看,这惯来吊儿郎当的货这会儿情绪好像有些不对?闷着脸一语不发的,似乎在外头受了什么气。直起身子,大虎一探脑袋,正正看见了晏鸿飞红肿起来的右脸。
心中恼怒一瞬间消散,大虎怔愣地盯着他脸,胸腔慢慢被另一股微沉的情绪填满。他不大清楚那二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何事,但苏慕岐肯定让晏鸿飞难堪了,所以这厮才会委屈地跑回来,缩在这床上默不作声。
习惯了这人自说自话的聒噪,此时他不叽歪了,反而让人有些手足无措……大虎定定地看了他后脑勺一阵,不知该作何办法,最后只得挨靠住他的背,躺**来。晏鸿飞的身子有些凉,心跳沉缓,呼吸也是压抑绵长的。大虎踌躇一下,长长的尾巴晃过去,松松地卷住了他的手臂。不想,晏鸿飞突然翻过身来,闷着头往他身上一扎,整张脸埋进了大虎的毛茸茸的颈窝里。
“……好疼。”他闷闷地,好像说了这么一句,“日他娘的……我迟早打回去。”
瓮瓮的咕哝声钻进皮毛里,好像一只小瓢虫,爬得大虎痒痒的,从皮肉一直痒到心里去。他不禁低了头,用脑袋去蹭晏鸿飞的脸……受了委屈的晏少侠耷拉着嘴角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睫毛微湿,眼底微红,像只被折了角的倔强梅花鹿。
大虎一双金黄眸子看着他,鼻头凉凉的,蹭了蹭他红肿的面颊。晏鸿飞咬着唇躲一下,小声道:“疼……你别动。”不想,大虎变本加厉地靠近了,温热气息扑在嘴上,脸上突然一阵湿热——他被tian了,这只老虎在tian他的伤脸。
闭上眼,晏鸿飞紧咬着唇,突然感觉更加委屈了。世间人千千万万,与他密切关联的没有几个,被羞辱之后,唯一能安慰他的,竟只有一只相遇不久的野兽……伸手抓住大虎后颈上的厚厚毛发,晏鸿飞抿着嘴角,乖顺地任大虎tian着,心中虽然苦涩,但委屈的情绪却也逐渐平息了。
……好歹还有只虎不是——而且这虎还帅得很,世间再没别人有这般帅气的大虎!莫名又志得意满起来,晏鸿飞突然抬起头用力盯住大虎,看得人家一阵怔愣。他双眼仔细逡巡一番,突然“嗯”一声用力点头,随后又一扑——埋进人家热乎乎颈窝里,抱着不动了。
大虎疑惑地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但这讨人嫌的家伙难得乖巧,他犹豫一阵,便又低下头,一边嗅闻着那好闻的香气,一边顺从本性,继续舔舔起来。
而晏鸿飞,他迷迷糊糊地被舔着,耷拉的嘴角慢慢勾起,心中的怨气终于烟消云散了。
逐鹿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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