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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别找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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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线不紧不慢地逼近,江雪原再没有闲工夫对案件播撒关怀,只顾坐在电脑前手速如飞,一边盯着效果图的进展,一边和CAD平面作斗争。

越冬说过不必找他,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江雪原便耐着性子当个乖宝宝,拼命忍住不管不问。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江工小宇宙爆发,居然提前把图纸整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个压缩包丢给人家,在“邮件发送成功”的一瞬间,歪着舌头翻着白眼,彻底累瘫在椅子里。

仿佛是感应到他忙完了似的,只听滴滴两声,越冬刷卡进了门。

“亲爱哒,你回来啦。”江雪原立马恢复元气,小狗一样活蹦乱跳迎了上去,却见越冬一瘸一拐,忙问他是怎么了。

越冬艰难地跋山涉水,穿过长达两米的走廊,护着右腿到床边坐下,卸下脏兮兮的背包,稍稍撩开衣袖,看着手臂上的红斑渐渐褪去,一贯淡定地说:“刚才在楼下,遇到了飞车党,抢我的包。”

“我勒个去,这光天化日的,宏州的治安也太水了!”江雪原看他手心也擦破了,衬衫上也挂彩了,便问,“你勇斗歹徒了?”

越冬双手撑在床上,试着弯一弯扭到的脚踝:“当然,舍命不舍财。”

江雪原知道他在胡扯,他的背包里有手机有电脑,存着一大堆关于案子的资料,万一丢了就麻烦大了,便问:“那些人真的是普通抢匪吗?会不会是故意冲你来的?”

越冬喃喃:“我在宏州还算低调,应该不会进入华茂的视线,莫非是哪里出了纰漏……”

江雪原小心脏一颤,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说出来怕被越冬家暴,不说又更对他不利,磨磨唧唧半晌,终于开了口:“昨天那什么,我到涌合路打听你的事,小黄毛问我是什么人,我就说,是那什么。”

越冬预感不好,蹙着眉问:“哪什么?”

江雪原斜眼望天:“……警察。”

果不其然,越冬顿时发了飙:“你有毛病?!”

江雪原吓得弹开半步,嘴上还奋勇狡辩:“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要是不驴他根本就套不出话嘛!”

越冬大概觉得自己带了个猪队友,无话可说只能认栽。

江雪原越往下想越是心惊肉跳:昨天他离开碎钻酒吧之后,黄毛肯定跟谢港汇报了情况,这等于在华茂面前帮越冬刷了个巨大的存在感,往后他们要在宏州神不知鬼不觉地行动,基本上是没戏了。

江雪原尴尬地绕着两根食指,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对不起啊……”

越冬没跟他啰嗦半句,冷着脸沉默了半晌,终于赶苍蝇似的挥了一下手,大约表示饶了他的狗命。

江雪原按耐不住:“越先生,我问你个事呗。”

越冬一抬眼,给了他一个“有屁快放”的表情。

江雪原放得够快:“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越冬冷着一张脸:“你闲得无聊就把图多改几遍,少关心别人的行踪。”

江雪原顺手将身后的椅子拖过来,反着坐在上面,下巴搭在靠背的顶端,组织了一下语句,说:“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如果我是一个线人,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蛇鹰引出来,跟他私底下见一面,我会怎么做。”

越冬嘲讽道:“所以?”

江雪原和他对上视线,设身处地换了第一人称:“打入材栔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材栔。——你蛇鹰杀万正康,我就杀韩立杰,你蛇鹰杀于卫平,我就杀冯勃。我冒充你的身份,打着你的旗号,在欧米伽城发表同样的犯罪宣言帖,甚至还制作了印着LOGO的卡牌。那么你为了维护

‘蛇鹰’的名节,就不得不主动找上门,问问我究竟是敌是友。”

越冬反/应挺快:“你怀疑我是那个假蛇鹰,为了引真蛇鹰出现,杀了韩立杰和冯勃?”

江雪原心虚地瞟着别处,还恶意卖萌对了对手指。

越冬嗤笑一声:“江工,麻烦用你常年竞赛得奖的大脑想一想,如果我有杀人的打算,早就一刀捅死万正行了,何苦这么拐弯抹角自找麻烦?”

江雪原按照甲方的要求使用了大脑,顿时感觉他说得对。

越冬接着解释:“昨天我去了叔叔和大姑家,今天到医院探望了袁大哥。——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他们都能为我提供不在场证明,一路上也有监控,全程记录我的行踪。”

江雪原听罢,总算松了一口气,安心地拍了拍胸口:“你早点说清楚嘛,走亲戚又不是走/私,藏着掖着干毛?”

越冬好生奇怪:“我有必要事事向你汇报吗?”

江雪原被怼了一脸,瞧出越冬火药味很浓,估计是对猪队友十分不爽。他自知理亏罪有应得,只能闭嘴任嘲。

“你晚饭吃了吗?”越冬忽然问。

江雪原愣了一下,哆哆嗦嗦说没。

越冬撑着床站起来,试着将右腿挪了两步,目测还能行走:“出去吃吧,上次在陵城说要请客没请成,今天给你补上。”

江雪原一个喜出望外,又一个受宠若惊,再一个诚惶诚恐,闹不清越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分紧张地说:“那我要吃满汉全席。”

越冬把擦破的衬衫脱了,卷巴卷巴扔进垃圾桶,从拉杆箱里掏出一件新的换上:“宏州北郊有个清净寺,里头的斋菜还不错,要不要试试?”

江雪原难得被他关照一回,兴奋得立场全无,一副“你说什么都好”的样子,哈巴狗似的摇着隐形的尾巴跟了上去。

寺如其名,清净寺还真是清净得要命,站在山脚抬头望去,远远一片昏灯瞎火,好似一家卖人肉包子的黑店,也不知道越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江雪原一边腹诽一边爬山。——他本来想定个高端的大酒店,跟越先生来个罗曼蒂克的烛光晚餐,没料到拿错剧本跑到了山沟沟里,主动送上门给蚊子当了晚餐。

越冬一路没说话,脚步和平时相比放慢了不少。登山的青石板比较窄,偶尔有行人上下,他还主动侧到泥土地上,让别人先走。

天色已晚,寺庙的正门闩上了,僧人俗众都从侧门进出。建筑群有些规模,却年久失修,铺地坑洼不平的,大雄宝殿看起来都快倒了。第二进的院子靠西有间耳房,门边挂个小木牌,毛笔字写着“饭堂”二字,门口没有服务人员,只摆个箱子,上书“每客十元”。

越冬翻出皮夹,塞了钱进去。

江雪原看在眼里,简直辛酸到昏古七:越冬正儿八经跟他第一次Dating,两个人居然只吃了二十块钱,还不够买一杯奶茶的!

于是他难过地问:“越先生,你在间接表达对我的不满吗……”

越冬放轻了声音提醒:“等会儿打菜的时候不能说话,吃饭中途也不能喧哗,还有,吃完要自己刷碗。”

江雪原断定这是某种惩罚,伤心欲绝地跨进了门槛。

饭堂不过几十平方,靠墙摆了一溜长木桌,十几份菜品都装在朴素的搪瓷大碗里,典型代表有凉拌豆腐、凉拌黄瓜、清炒白萝卜、清炒空心菜,最重口的就数那盆红烧千张了。

江雪原不挑食,每样都挖了一勺。越冬打好了饭菜,走向墙角的木桶盛了两碗冬瓜汤,江雪原惆怅地伸过脑袋一看,清汤寡水连个蛋花也没有。

旁边几个食客都沉默地吃饭,他也不好抱怨,安静如鸡地坐下来,提起筷子一尝,意外地发现味道还真不错,菜品都是少油少盐的做法,清利又爽口。江雪原常年叫外卖,很久没体会到这种家常感,不知不觉就添了两碗白米饭。

借着白炽灯的昏黄光线,江雪原贼溜溜观察对面的越冬,见他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夹着饭菜,好像计算精确似的,每一口的分量都恰到好处,碗筷绝不打架,喝汤也悄无声息,淡然得仿佛高僧入定,看起来竟有种奇特的美学。

江雪原忍不住想,如果茶有茶道,花有花道,越冬可以开创一个新流派,叫做“饭道”。

“饭道祖师”不紧不慢用完了膳,掏出纸巾点了点嘴角,拾起碗筷出了门,进了饭堂隔壁的水房。

江雪原跟在后面学模学样,把碗筷刷洗干净,整整齐齐放到指定的木桶里,颇有一股心满意足的仪式感。

越冬没有急着回宾馆,提议走一走消消食,二人出了后门,散步似的继续往山顶爬。

此时云开月现,石板阶泛着清朗柔和的冷光,左右杂草丛生,几乎蔓延到小路中间,时不时擦过裤腿,发出沙沙的响动。静夜里夏虫低伏鸣叫,有吱吱声,蝈蝈声,长短自在,各安天命。

江雪原走在后面,一抬头就望见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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