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姻（1/2）
我最终还是穿上了那件衣服。条件是，萍贵人不能再提嫁人的事情。
在赴宴的路上，宫人们偷偷打量我，他们的奉承令萍贵人高兴地合不拢嘴。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走到了宴会厅门口，她先是拉着我在门口站了几秒钟，进进出出的人在看到我身上的焰火裙后一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我自始至终都觉得尴尬不已，像一个猴子样供人参观。可萍贵人没有这样的感觉，一直到宴席上，她还在回应那些贵人的们的嘉奖，还拉着我给她们介绍。我应付式地笑了笑，百无聊赖地看向周围，发现男席上有几个人盯着我，我于是赶紧转过头，扭也不扭向那边。
李珩看到我之后明显也是一惊，直径朝我走来。李书颦将之前酝酿好的话说出来：“李书月，想不到嘛，我不要的东西，竟然在你身上了，真是……”她做了一个嗤之以鼻的动作。
原来，这衣服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李书珩对我说：“没想到书月妹妹穿上这件衣服这么漂亮，真是壁画上的仙女呢。”
李书颦听到后瞬间不悦，撇嘴道：“就她？连仙女的丫鬟都不够格吧。”说完，又瞪了我一眼。
李绰来了之后，众人开宴，可大家还是像往常一样偷偷往门口张望着，我知道他们在等谁，因为我也在等他。
果然，文衍一如既往地晚到，这次他穿了一件雾蓝色的华服。他如同往常一样，没有看任何人，礼毕自然地落座。
他的到来，如同森林里的一阵浓雾慢慢渗入。
李绰还是自顾自地喝酒，仿佛要喝尽他背后所有的愁。
我看着手里的琉璃杯，酒里面是身穿石榴裙的我，那一抹艳色在酒里面灼灼燃烧。
“你看看，你看看，对面有多少贵族子弟悄悄看你呢？”萍贵人在我耳边道。我一眼扫过去，确实有几个男子在和别人悄悄谈论我。为了不让萍贵人得意，我故意使坏狠狠瞪了那几个人一眼，果然他们一惊，便不再看我了。
萍贵人想说我，我回击道：“如果你再说一句话，我现在就回去把这件衣服脱了，再也不穿。”萍贵人只好乖乖地闭上嘴，一脸不满。我端着，尽力使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等我再观察周围的时候，对面果然没有人再看我了。刚刚那几个被我瞪的人，现在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扭头喝酒去了。
我倒是不在意，懒得搭理他，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等我准备起身回府时，察觉到另一道目光也在注视着我。看到他的眼神，我又坐了下来。因为那个人的眼神忽然不像以前那么冰冷窒息了。
明明他的周遭是那么热闹，可他却和别人不尽相同。他像是待在另一个世界，周身一地缓缓升腾的蓝色烟雾，他在这重烟雾中手握琼杯，静若仙子。他的眉头也不再紧皱了，眉宇间蔚然明朗。他不似别的人那样边看边谈论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
我被这静静的注视摄定不动了，我回看他，目光穿过大堂和人群与他相接。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与他相视，只是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屋檐的雨滴滴入水中。水面荡漾，渐渐幻化成了文衍的模样。他静坐于烟火之中。我惊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入神了。
文衍眨了眨眼，表示疑问。我看了看他，脑子一转，低头一笑，又故意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先是一愣，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咧开嘴笑了。我也咧开嘴跟着傻笑，我就是故意逗一逗他，看一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竟然明白了。
笑了没多久，文衍忽然停了下来，嘴角慢慢扯回到之前的弧度，慢慢回到之前漠然的表情。我被他的举动突然弄懵了，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已
经结束了一个小剧场。我为了缓解之前的尴尬，向他轻轻地举了举杯子，而他只不过冷冷地移过了脸。
李释走到大堂中间，向李绰致礼。他前面罗里吧嗦了一大堆客套话，最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为之聚焦的一句话，大概是：妹妹们该嫁人了。
我坐不住了，立即看向李绰。他没有动作，甚至没有看李释。
“是吗？你们都想嫁人吗？”他抬眼扫过我们这些女儿。一说完，珩立即出来跪在地上，我也赶忙出来跟着她们的动作。
“儿臣谨听父皇安排。”李书颦尽管努力着要说出一种“我认命”的感觉，但我仍然能感觉到她话语间的一丝颤抖。
李绰走下来，走到书珩面前问道：“你呢？”
“儿臣与宁川公主一样。”她伏在地上。
等他走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支支吾吾道：“我…儿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萍贵人是不能求助了，万一她直接把我推出去怎么办？我不自觉地用余光看到了文衍，他正襟危坐，不知道有没有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说：“儿臣身体虚弱，尚不能……无法……。”我尽心尽力地搜刮着词汇。
李绰“哦”了一声，没等我说完，又说：“你身子确实不怎么好。”说完，他在我们跪着的这些人身边走来走去，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最后，他走到李释身边说：“你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说罢，众人都一齐看向太子。
李释没想到火会烧到他身上，他神色如常道：“父皇说的是。”。
“可有中意的人选？”
“权听父皇安排。”他毕恭毕敬。
“嗯。”李绰点点头，看了一圈周围，说：“依朕看，周丞相的女儿和你挺般配的，如何？”
我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周丞相的女儿，她坐在女眷们的中间，满脸娇羞，偷偷打量着太子。
“周苒妹妹当真是天真可爱。”李释的回答颇为客套。
一个长者突然从男席上急步走出来，向李绰跪下：“承蒙陛下厚爱，小女心智尚未成熟，恐担不起太子妃的职位。”
李绰上前扶他起来道：“周丞相快快请起。担不担得起，日后是要历练的，朕看周苒伶俐乖巧，倒是和太子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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