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水水（1/2）

60.水水

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无力改变的。苏灵珮想。

比如，他尚未懂事的时候就摊上那样一个爹，然后家道中落，最后失去庇护。

比如，他娘从小对他溺爱有加，告诉他为人要向善，却没警戒他人心险恶。

比如，他和肖明玉纠纠葛葛，最终也只能成了阴差阳错的句号。

再比如，他和梁秋山兜兜转转，最后他还是得依附着梁秋山的权势。

他不是那种任性的人，他想帮肖明玉渡过这次难关，所以，他会安稳地待到这次的事顺利度过。

他记得那天早上没过多久梁秋山就穿上军装走了，并且有小半个月都没再回来。

梁秋山不回来他自然乐得清净，每天不是教那些小丫鬟门唱唱曲就是坐在书房里迎着日头写写字，最多再喂喂池塘里那几只扑腾着的小乌龟。

不过最近也不知道是换了个环境还是这个老宅的陈设让他想起了苏家，他这小半个月夜里总是做梦，梦到他娘，梦到他爹、阿玲还有许许多多以前苏家的人。

梦里都是以前的故事，有好的、有坏的、有视若珍宝的也有不值一提的。

其中梦得最多的竟然是每年他娘生辰的时候，他和他娘上玉法寺里吃素斋祈福的事情。

但怪就怪在，他总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大哥哥，但是那人面前总像有层雾似的，他怎么也看不清。

苏灵珮仔细回想，在他有记忆开始好像真没和他娘在玉法寺里碰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猜想，大概是因为他以往的时候年年都去玉法寺，但如今已连着快三年没去了，所以佛祖特地派人在责怪他吧。

他估摸了一下，老宅离玉法寺好像不太远，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他一定要抽空去庙里拜一拜。

就当他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波澜不惊地过到危机结束的时候，老宅里突然来了一个客人。

——

蒙蒙的雾气腾在空中，苏灵珮带着困倦地倚在庭院里的栏杆上，往水里丢着生肉。

梁秋山养的几只乌龟和他一个样，贪得无厌又暴戾恣睢，普通的小鱼小虾它们竟看不上眼只吃后厨里那种生猪肉。

苏灵珮把手里的饲料都撒完，用手帕擦了擦手。不知道是不是他晃了神，眼瞧着前边的回廊上好像是张妈正领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往客房走着。

他疑惑地往张妈那边走着才发现，还真是张妈带了个陌生的女子。

女子上身穿了一件绯色的短衫，领口滚了一圈的金线，往下镶了一排做工精良的一字扣。**是月白色的百褶裙。她皮肤很白，绯红色衬得她好像更白了点，勾了英气的剑眉，眼窝很深，不知为何苏灵珮看着她总能想起仗剑天涯的侠女。

他看到她手上正转着一把檀色的萧，萧上的穗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地晃动。她神情自若又好像有些满不在乎地走着，苏灵珮远远地看着她总觉得这女子的眉眼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这位陌生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能如此大摇大摆地走进梁秋山的家还享受了张妈的亲自接待，这一定说明了她身份不一般，至少梁秋山是知道她的。所以，她和梁秋山是什么关系？他是被梁秋山藏到这偏远的老宅里的，那她呢？为什么要和他一样被梁秋山藏起来呢？苏灵珮想。

“张妈。”苏灵珮叫着正向他走来的张妈和那个姑娘。

但他没想到，张妈还没搭话，他旁边的姑娘就一改刚刚的泰然自若与满不在乎换了一副惊讶的神色直愣愣地向他走了过来，然后自说自话地摸起了他的眉骨和脸颊。

“居然是真的。”姑娘皱了皱眉头，手握成拳在掌心一拍说：“也对，那东西也没那么长的持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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