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韩飞是在十一月底转学过来的，没和齐一在一个班。

韩爸韩妈是能吃苦的人，韩飞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两人合计着开了洗车店，没多久就搬离小巷子住进了二环内。洗车店生意越来越忙，他们实在分不出精力来管韩飞，干脆把韩飞送去北方的姥姥家上初中。

小学毕业的时候，韩飞用狗爬一样的字在同学簿上给齐一留了满满一页纸的离愁别绪，把姥姥家的电话也写在上面。走之前在火车站他抱着齐一嚎啕大哭，吸引了周围大票目光，大概是很久没见过哭得这么动情的小学生。韩爸韩妈嫌丢人，借口去旁边肯德基给他买吃的也溜走了。

他搂着齐一的脖子一边抽噎一边口齿不清地叮嘱一定要给他打电话，齐一也有点想哭，重重地点头，“嗯，我会打的。”

眼看着要赶不上火车了，韩爸韩妈把他从齐一身上拔下来，送进了候车室，他吸了吸鼻涕，爬上栏杆，朝着齐一挥手，一边喊：“齐一，你不要忘了我啊！记得给我打电话！”

最开始齐一每周末都给韩飞打电话，接电话的一般都是韩飞的姥姥，老太太年纪不小了，但十分硬朗，齐一听着她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喊，“兔崽子！小齐的电话！”没一会儿韩飞就接起了电话，跑得还有点喘，等不及他问就兴致勃勃地讲新学校的事情，隔着电话都仿佛能看见他摇头晃脑的高兴劲儿。

后来两人的通话频率越来越低，韩飞不怎么提起他的新学校和新朋友了，齐一问他，他就嘻嘻哈哈地敷衍过去，聊不上几句，韩飞就说有事挂了电话。两人相隔千里，齐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希望他是在那边生活太丰富，没空同他通电话。

坐齐一隔壁的小眼镜是班里的百事通，转学生还没到他就打听得清清楚楚，一群男生女生围在他座位旁边，齐一只好往旁边让让，给他们腾位置。

不怪大家好奇，这个时间转学确实很微妙，多半是在之前的学校犯了什么事。

他用食指推了一下眼镜，眼镜背后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故弄玄虚地说，“你们知道新来的转学生为什么转学吗？”

等不及的同学马上顺着他话问道：“为什么？”

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周围的人立马凑上去，生怕遗漏什么重要信息。“因为他打老师，打了还死不认错，之前的学校就开除他了。”

人群发出惊叹，交头接耳谈论起来，有人质疑小眼镜：“转学生在北方上的学，你怎么会知道，别是自己瞎编的吧。”

眼见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小眼镜大声辩白道：“怎么可能！我在老师办公室门口听到的！教导主任亲口跟一班班主任说的！”

众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去，又忙着跟不知道的人散播消息，像一群吃腐烂水果的苍蝇，齐一在心里偷偷唾弃他们。几天之内，转学生在大家口中就变成一个性格乖僻、飞扬跋扈的富二代。

不过他没想到转学生是韩飞。韩飞第一天到学校就来教室找他，门口的同学大声喊，“齐一，有人找你。”

班上有人认出是新来的转学生，小声地议论着，把好奇的眼光投向齐一，齐一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走到教室门口，韩飞站在走廊里冲他露出大大的笑脸。

三年没见他差点没认出来，韩飞长得比他还高了一点，头发长长的，染了最流行的金色，耳朵上戴着骷髅头的耳钉，笑起来吊儿郎当的，好像还是当年踢天弄井的小屁孩。

“怎么是你！”齐一高兴得语无伦次，伸手去拍他肩膀，“你怎么回来啦！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嘿嘿嘿，给你一个惊喜。”韩飞挠着头笑得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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