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若有光（1/2）

“……据说你认识死者？”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着那些悲痛欲绝的受害人家属和痛哭流涕的罪犯，顾津都能硬下心来把事实讲地直接而毫不留情。反而是面对过于冷静，似乎对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的夏灰一有点冷不下脸，在讲述之前试图找到一个更好让人接受的切入口。

可能是因为这人表现的实在太过严丝合缝，就好像顾津现在说的不是关于他自己的未来，而是随便哪个毫无干系的路人的未来一样。

顾津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常——大概是自己真的把夏灰一当自己的弟弟了吧。不会哭的孩子，总是比较容易让人心疼。

可惜他技艺不够娴熟，找切入点的角度实在不好，说捅刀子的话反而一捅一个准。夏灰一才刚刚经历了由这个问题引申出的一系列审问，现在脑子里还对这些有些生理性厌恶，几乎能联想到顾津下个问题问“你确定吗”的神情。

于是他很冷淡地回答：“不认识。”

说错了话的顾津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不适合委婉，索性直接开口：“你可能已经猜到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津，是特殊行动小组的组长，最近的任务是有关于最近被发现的一种病毒，学名叫k29-r7,不过暗网上的人都习惯管他叫救世者。”

“我们目前对于这种病毒还知之甚少，甚至连k29-r7这个名字都是从暗网上得知的，”说到这，自信如顾津也面露无奈，“不过虽然我们知道它的时间的确很短，但其实这类案件已经频繁发生过几次。但因为种种原因，最后都不了了之，直到暗网上出现这种东西，上面才开始重视，并联合立案。就我们目前所知晓的事情推测，中了这个病毒的人都会在一定时间内突然自杀，紧接着……”顾津顿了顿，才继续说：“这个人的周围会出现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暴毙事件，而且巧合的是，这些人都曾经伤害过自杀者。”

“所以叫救世者。”夏灰一自然地接过话头。

“对，就像与魔鬼出卖了灵魂，用来获得奇怪力量的报酬。”顾津说。

夏灰一很意外地看着顾津，他还以为顾津不是相信这种事情的人。

顾津看出了他的疑惑，却还没默契到能一个眼神就读懂他的意思。

于是夏灰一问：“我还以为你不会相信这种事——怪力乱神之类的。”

顾津淡淡地点头，说：“我当然不信，相信这种事情，只会干扰我对案件的正确判断。解决案件时，我只相信我自己——哪怕真的有超越自然的力量，我也会找出它的马脚，并把它绳之以法——如果一味把事情按到神灵身上，是对所有受害了或者即将受害的人的不负责任。”

夏灰一几乎怔住，他认真地看着这个男人：他说这话的语气不紧不慢，显得极其从容不迫。这和自己所强迫自己表现出来的冷静完全不同——他是真的对自己充满自信，而且他真的明显拥有说这句话的底气和信念。

夏灰一震动了。

夏灰一看进他眼底，觉得他的眼神深处有光——是明知前路异常艰辛，却依然决定用自己来驱散这世间一切黑暗的光。夏灰一自觉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却也不会愿意平白为可能都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人付出性命。而顾津可以，他甚至别无所求，他为的是维护人间的正义。

“你们那里的人都是你这样吗？”夏灰一问顾津。

顾津假装沉思了一会儿，非常严肃认真地回答：“也不是吧……可能我尤其帅？”

两个人一齐笑起来。

“所以，我可能也被感染了这种病毒吗？”夏灰一笑完了，主动提起顾津不愿意提起的事。

顾津也不笑了，沉默着点了点头。

“让我猜猜，是我失去那段记忆时的事吗？”夏灰一又问，甚至脸上还带了笑。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糟糕的样子，再怎么难受都无济于事，开心一点说不定还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这次顾津摇了摇头，“事实上，我们怀疑你可能是最早那批被感染的。”

夏灰一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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