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鸭子遇见死神（九）（1/2）
一百一十.</p>
“我冷。”鸭子说，</p>
“你能帮我暖暖身子吗？”</p>
——</p>
严塘带着艾宝先去医院领了严栋的死亡证明，而后便回了家。</p>
其实是他没有经验，脑子也不甚清晰，一时冲动了。</p>
殡仪馆火化还需要办其它的手续的，他如今领了死亡证明，还需要去办居民殡葬证才可以。</p>
而这显然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做完的。</p>
更何况，殡仪馆有些远，在城郊去了。严塘就算是开到最高的速度，过去也需要3个多小时。</p>
艾宝在去医院的路上呼噜呼噜睡了好一会儿，车子一颠一颠的，严塘还给他带了他最喜欢的小黄鸭毯子，艾宝觉得在车上睡觉很舒服。</p>
像是他睡在了小羊的背上，而小羊带他在草原上跑来跑去的。</p>
回程的时候，艾宝倒是要清醒许多了，睡不着觉了。</p>
严塘在医院给艾宝买了几瓶巧克力牛奶，艾宝在车上抱着小黄鸭毯子，喝巧克力牛奶喝得正开心。</p>
艾宝扒着车窗，使劲儿往外面张望，“严严，我们这是在到哪里了呀？”</p>
他问道。</p>
严塘回答说，“我们现在到江边了。”</p>
艾宝噢了一声。</p>
他想了想，忽然和严塘说，“那艾宝和严严可以在江边散步吗？艾宝现在睡不着了。”</p>
严塘有些惊讶。</p>
他问艾宝，“宝宝，你怎么突然想散步了？不累吗？”</p>
艾宝摇摇头，“不累的呀，艾宝想和严严一块散散步。”</p>
严塘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4过了，天还没亮，只是隐隐地露出一丝白光。</p>
如果艾宝想散步，他陪一陪也并没什么。</p>
“那行，宝宝，我去停一下车。”严塘说，</p>
艾宝点点头，他看着窗外的黑黑的天空，还有黑黑的河。</p>
他已经来这里好多次了，不过这一回，河都在安静地睡觉，没人知道他和严塘来过。</p>
这让艾宝觉得有些兴奋。</p>
“走吧，宝宝，我们下车。”严塘说着帮艾宝把安全带解开。</p>
艾宝抱着自己的小黄鸭毯子蹭了蹭，和它告别，“一会儿见呀，毯毯。”</p>
小黄鸭毯子也蹭了蹭艾宝的汤圆脸。</p>
对艾宝而言，凌晨的河并不陌生，他和严塘一起曾经看到过一次。</p>
就是临近春节的凌晨，严塘带着艾宝骑摩托车看夜景。</p>
不过今天他们停留的河段，并没有什么夜景可看。</p>
除了延绵的山脉并无其它。</p>
艾宝趴在围栏上，他低着头看他和严塘脚下平静的河。</p>
河现在睡着了，它供人看的表面永远平静无波，静默又无声。</p>
而只有在不为人知的深处，才自有暗涌。</p>
艾宝一直盯着下面的河，他这次就打算看看它，并不和它打招呼。</p>
“宝宝，你不要趴得太用力了。”严塘把艾宝从围栏上拉下来，“这些围栏都很旧了，你趴上去，它一不小心断了，你就掉下去了。”</p>
他说着，把艾宝往怀里搂了些。</p>
艾宝噢了一声。</p>
“严严为什么今天不开心噢？”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了，艾宝问严塘。</p>
严塘没想到艾宝会问自己。</p>
他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和艾宝实话实说。</p>
在面对亲人死亡这件事上，艾宝应当是比他更加成熟，他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p>
“宝宝，”严塘缓缓地开口。</p>
他发现当他喊了艾宝，艾宝用一双明亮的圆眼看着他时，他口中原本还有些晦涩难言的话，瞬时顺畅了许多。</p>
“我的父亲今天晚上去世了。”他说。</p>
艾宝没有表现出什么其它的情绪，他既没有表现出同情，也没有惊讶。</p>
他继续问严塘，“那是这件事情让严严难过吗？”</p>
严塘有些回答不上来。</p>
他半抱着艾宝，他们在这条并不陌生的滨海大道上慢慢地走。</p>
夏天的风吹过来了，带了点河的水汽，和陆地的燥热，扑了艾宝和严塘满怀。</p>
严塘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唇，“可能这是其中之一吧。”</p>
他说。</p>
艾宝就问，“那还有什么事让严严这么难过呀？”</p>
他看着严塘，看出他有些犹豫。</p>
“严严和艾宝说一下呀。”他抱着严塘的一只手臂，撒娇一样地晃了晃。</p>
严塘用另外一只手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它们都抚到脑后。</p>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的，宝宝。”严塘有些无奈地说。</p>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他望着身旁的艾宝，顿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父亲，在我的过去还是扮演着一个……分量比较重的人吧。”</p>
“那严严是很伤心他的离开吗？”艾宝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p>
严塘张了张嘴，他发现他也说不出话了。</p>
其实他也不确定。</p>
在过去的青春里，他因为他的父亲，对性这种东西如避蛇蝎。</p>
他恶心性，恶心亲吻、抚摸还有其它。</p>
而十六七岁，又恰好是男孩对这个东西，最有探索欲的时候。</p>
在他情窦初开，和郭家屹谈恋爱时，郭家屹很多次地邀约他，在严塘多次拒绝了以后，他退而求其次，就是想和严塘亲吻。</p>
严塘也觉得情侣之间再这样回绝过去，似乎也有些不像样了，所以他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p>
不过他和郭家屹说，那我们只能嘴唇挨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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