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校（二）（1/2）

“不必。”文玉人摇了摇头，站起身对他伸出手，“休息好了么？”

“你都看出了我是装的了。”任宿自哂，利索地站起来，没有拒绝伸到面前的手掌，但也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往文玉人身上黏。

文玉人忽地握紧了他的手掌。

任宿一愣，抬起头看他，眼睛里的火花又亮了起来。

他这才觉得心里那怪异的不适减轻了些许，似是而非地解释道：“前方是学校。”

“噢，我懂。”任宿挑了挑眉，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大神僧要抓紧我，别让我捣鬼。”

神采飞扬的小粘糕又回来了。

文玉人没忍住，用机械手掌摸了摸他的头。

粘糕顺势而上粘了粘他的手。

二人继续相携前行，任宿挨着文玉人的耳畔，轻声说：“刚才我就想和你说，有只小白兔跟着我们。”

文玉人微微点头，似乎并不惊讶。

“我把他弄出来？”任宿问。

文玉人无奈：“这回怎么又知道要请示了？”

任宿一笑，知道他是应允的意思，随手伸进囊中，夹出两颗糖丸往路旁的草丛里一丢，只听得“哎呀”一声，草叶间露出一截头发。

“滚出来。”任宿冷冷地说道。

草垛里扑棱棱爬出一个小男孩，对着任宿嘻嘻傻笑，眼珠子鬼祟地转着，手里还拿着任宿用来丢他的糖。

“糖还给我。”任宿忽然想起这糖是文玉人拿来哄他的点心，说着就要去抢，被大神僧按住了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在学校里？”文玉人蹲**去问眼前的孩子，只见后者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黑亮大眼睛。

这个男孩的面庞很窄，脸上几乎没什么肉，身子骨也带着几分嶙峋的锋利，相衬之下，他的眼睛瞧起来大得诡异，以致五官整体并不十分协调。

任宿越看越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男孩又嘻嘻笑了声，忽然坐起来，猛发力一把往大神僧身上推去。

文玉人不设防，又没料到这小孩的力气出奇的大，差点被他推倒，幸而任宿反应快，又心有戒备，当即一个箭步迈上前来，搂着他的腰把他扶起。

“哪里来的小猴子。”任宿骂道，“我要打孩子了。”

文玉人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了声。那小孩指着他们两个拍手大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顽童一般，一溜烟儿消失在了来时的草垛里，只一瞬就跑没了影。

任宿眯了眯眼睛。

文玉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似不太在意，只是声音淡淡地解释：“大约是学校跑出来的。”

任宿挑眉：“我看他的样子，最多五岁。”

文玉人道：“从五岁到十五岁正式参加劳动，极乐城的城民会在学校度过十个年级，再往前走一点，您便能见到了。”

大神僧不知怎么又开始对他用起了敬称。

任宿微有不满，他又想到上一站那个姓明的，忍不住问：“学校是不是也有一个大神僧？”

“和神僧于学院当值。”文玉人道，“怎么？”

任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喉咙口的请求滚了半天才滚出来：“你们不行碰唇礼好不好？”

“好。”文玉人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他。

任宿一愣，眨了眨眼睛，受宠若惊。他低头搓了搓泛红的手指，机械似的重复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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