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我死在不知年岁的倾盆大雨中，苍穹破裂，昼夜无界。无数人的笑声刺破耳膜，黑与白模糊界限，杀戮与鲜血，泪水与离别，疯狂交织的声嘶力竭与疯癫嘶哑的狂笑。

我在这片废墟的中央。

有人温柔拂过我的面颊，带着垂死的无力，虚弱却恣意地对我说“……”

“不要!”

我自梦中惊醒，如同搁浅的鱼疯狂弹跳，踉跄起身，随后伸手向里衣探去，果不其然，衣衫已经湿了个透。我其实从未做过如此惨烈的梦。我能够活动的空间不过这方寸之地，梦里破碎山河前的广阔壮美，是我毕生未见的。

我泡在清泉之中，看着这篇浓密而无尽头的，假象，无可奈何的承认了，我的确，厌倦了。

等待，隐瞒，欺骗，无论哪一个，都厌。

我几乎是不发一言的沉默到师父来的那天。

他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眉目间一片风华绝代。

而我，我不知道我是如何，不要怀疑，在不知年岁的这些年，我的确不知，我是如何。

“小礼”他伸手托起我的脸庞“这是怎么了？”

“…啊？”我竟不知，长久不开口竟会使我的声音难听至此，甚至，我隐约有种不能人言的错觉，这个想法让我恐惧不已，微不可差的浑身一颤。

“小礼!”师父依旧托着我的脸，我细微的反应自然被他尽数捕捉。

“没事啊，师父，想你了而已”我笑着回答他。

“嗯”他应着，却依旧轻轻蹙眉。

“师父，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长得真好看。”

他似是被我突然转变震惊，好看的脸色出现片刻呆怔，随后才无奈笑道：“傻小子，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旁人罢了。”

“那，我能见见其他人吗？”

“自然，我明日便为你寻来数位人类”他突然松了眉头，笑容也更加温柔。

但我莫名觉得不耐。

“我不能出去吗？我是说，离开这里，这个山洞，这个山谷。”

“小礼，你是完全不记得为师的叮嘱了吗？”

“记得，那师父，还记得你和徒儿的约定吗？我不离开山洞，师父，那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不要闹，小礼，我何时离你而去？”

“可是师父，你有一整个世界，再加一个我。而我只有这个山洞，再加半个你。”

“小礼，别闹。”

我在他责备又带着迁就的目光中仿佛变成一个不识大体不知轻重的顽徒。不由自主的，我开始自责。

“师父…，我错了师父。”

“知错便好。今天你我都有些累了，你早些休息，我过些日子来看你。”

他说着便起身欲走，可我等了这么久，却只等到今日这一番争吵，他便要继续将我丢在此地!

我顿时急了，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占据上风，只是凭着心声，想要起身抓住他的衣袖。不知是我起身太猛，抑或如何，还未触及到他的衣角，我突然觉得眼前一暗，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哇”的一声呕出一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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