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访（3）家宴（2/2）
“说多少遍了，别到处乱跑，眨眼儿就不见人。你属豹子的吗？你少去招惹我哥。我哥是我嫂子的，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他的事儿那么上心呢。”
“这不是你这个组织的任务吗？是你说让我去的。”林杏瑶摆出小傲娇：“还准我找外援，还帮我牵线，还给我引荐，积极得不得了。那是谁啊？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了？”
“得了吧你。那我还说了我后悔了，不用你掺和了，你怎么又不记得了。”周御磊有点儿冒进：“别给我装失忆。我哥的事儿现在有我嫂子了，轮不着你操心。操心操心你自个儿的事儿吧。”
“那我也说了，你后悔是你的事儿。我乐意为乾队服务，无偿的，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而且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少管我。”林杏瑶也不退让。
“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呢？”面对款步前行丝毫不打算等他的林杏瑶，周御磊内心很受伤，仍旧勉强保持骄傲姿态，很跌份儿地服软：“哎，你又往哪儿去？你老实待着我就答应跟你去还不成吗？”
接下来的对话章桀听不清了。
才几天时间，这俩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跟林杏瑶口述的故事版本严重不符
啊。章桀唏嘘不已，转脸儿跟乾坤说悄悄话：“乾坤，他们俩这是已经好上了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内部消息啊？”
乾坤没答声。
他目光所及处，落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垂脚坐着，百无聊赖地前后摇摆小腿。服饰生递过来一碗精致的冰激凌，边上陪坐的女人先接过来尝了一口，觉得满意了再交到他手里。手里却还拿着勺子，似乎在跟小男孩儿讨价还价。男孩儿着急去够勺子，无论女人说什么都只管点头。
那女人眉眼间跟乾坤有几分相像，边上的男孩儿跟乾坤上学时候模样也有三成像。他猜，女人是乾坤的妈妈，那个小孩儿应该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乾坤。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儿闷。去花园走走，去吗？”乾坤回过神来。
“好啊。”
宴会厅里虽热闹，饱过眼福之后，章桀也觉得没意思。这里人人都认得乾坤，都想上前跟他说话，他插不上话，就只能站一边儿干看着。林杏瑶一走，他更没个人说话。
“乾坤。”一位窈窕的年轻女人款款走过来。她视线落在两个男人牵在一起的手上，热情地跟乾坤客套：“这位是…你男朋友？”
声音很熟悉，好像最近才听到过。章桀想不起来。
“对。”乾坤把章桀的手握得更紧一些，礼貌地点头打招呼。
“跟我想得…嗯…怎么说呢，不太一样。”女人上下打量章桀一番，虽然笑着，但让人周身不适，像要把他剥光了衣服被人称斤两拿来卖：“有点儿…特别。不过你喜欢就好。”
想起来了。章桀别扭地转过身，把手从乾坤那儿掏回来。这是电话里那个女人。两个字的名字，草字头的字念“桥”，是一种粮食。
“再次见到我，你好像并不惊讶。”曾荞手里拿着一杯香槟，对乾坤说：“不喝酒？”
“要开车。”
“我以为你会说因为做警察，所以不喜欢喝酒，以免影响判断力呢。”
“你愿意这么说也行。”乾坤被人半道截住，本就面露不悦，这会儿更不耐烦了：“你父亲也来了，看来有工作要处理。不去帮忙？” 在高语境文化环境里，这句话相当于赶客了。许是曾荞在英国住久了，没听出来。
“那是我父亲的工作，不是我的。我跟他是碰巧遇见的。我可是听你母亲说你会过来，为了见你才特地推掉和小姐妹的聚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Party。”重音落在“特地”两个字上。
“为什么呀？”章桀上前一步，突然插话：“乾坤又不喜欢你。缠着他有意思吗？他不可能喜欢你的！”
“OMG！”曾荞手压住锁骨给自己压惊：“不好意思，忘了你还在。”缓过神来，曾荞悲悯地看向章桀：“Aw…怪不得乾坤喜欢你， 你也太可爱了。”
自从跟乾坤在一起之后，章桀好像经历了气质骤变，一夜之间人人都说他可爱。但曾荞这么说，跟别人不是一个意思，像贬义词。
“他确实不喜欢我。他喜欢我最好，不喜欢也没关系，对我来说没有区别。你大概还不能理解。”曾荞继续说：“不过没关系，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最好从现在开始就习惯起来。因为就算不是我，你以后也得跟别的女人分享你的男朋友。而且，你还是无证驾驶。”
“你胡说什么？”章桀求助地看向乾坤。
“你看他也没用，这件事他做不了主。我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结婚生子都是责任，都是为了家族遗产考虑。”
“曾小姐，请自重。”乾坤忍无可忍，把章桀护在身后：“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们的家事
。我想你误会了，不管我母亲跟你说过什么，都不代表我的立场。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合群。”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说得太多了。”曾荞跟章桀点头道歉，从容优雅，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女神，高高在上，不穿高跟鞋也差不多能跟章桀平视。除了妆化得太浓，看不出本来面貌，其他都挺好的。她温婉地微一点头：“你别介意。”
先是林杏瑶，现在又是什么曾小姐。章桀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对自己的身高产生极度不满。这种不满即时生效，反应在了他说话时莽撞的口气上：“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才没那么小气。”
在乎也不能明面上让你看出啦啊。其实他还想说你，你爱怎么胡说怎么说，别再打乾坤的注意就行了。因为胆怯，他最后选择了低头不再言语，把醋意和失落都吞进了肚子里。
曾荞耸了耸肩，再次跟章桀致歉，换用英语跟乾坤讲话。两人来往交谈了好一阵子。章桀间或抬头，判定曾荞还在打他男朋友的主意。而乾坤虽然不高兴，依旧保持礼貌。
他实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几度想鼓起勇气赶走狐狸精，让乾坤不要跟她继续说话了。可一碰上那张烈焰红唇的脸，就又偃旗息鼓了。
“你好好考虑，我们保持联系。”曾荞把手搭住乾坤的手臂，凑近行贴面礼。唇彩在他侧脸上留下针尖儿大的痕迹。章桀盯着那红印子，眼中冒火，敢怒不敢言。
“怎么了？要吃人似的。”曾荞走远了，乾坤才发现章桀不对劲。
“你过来。”见乾坤没反应，章桀急了：“你把脸凑过来。再过来点儿！”
终于凑得够近，章桀才满意，挺直了腰板勾住乾坤的脖子，大拇指也不惜力，非要把那针尖儿大的吻痕从他脸上刮下来。乾坤为了迁就他弯着腰，章桀又开始为矮小的身材感到骄傲。长得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听我的！
“吃醋了？”乾坤抓住他的手，避免毁容的风险：“跟她不值当的。”
“她是不是喜欢你啊？可她明明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她不是还想要追你吧！亏得我还因为那天的事儿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呢。不是，她图什么啊？”
“她有她的理由，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你是我男朋友，她看不见我吗？我一个大活人跟这儿站着呢。我看她也不戴眼镜，又不瞎。”
“她戴隐形眼镜。”
“哦。这样啊。那怪不得。不对！这事儿是戴眼镜的事儿吗？我才不管她戴什么眼镜呢。”经过一大段话题转移，章桀已经忘了刚才要问什么，正在气头上想不起来了，干脆果断地下结论：“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这么巧，我也不喜欢。”乾坤被他逗乐了：“走吧，不值得为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气。咱们去花园透透气。”
“嗯，那走吧。”
章桀胸口憋着一股闷气，掂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继续跟乾坤生气的好。乾坤现在情绪也不好，俩人万一一个没收住，在这种地方吵架的话，那也太难看。
转念一想，就算不在公共场合，章桀也不太可能跟乾坤吵架。乾坤要是生气了，他就只剩下慌乱了。所以还是不要那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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