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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不许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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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嘉树彻底懵了,又哭又笑不知该作何表情才好,一把握住边时雨的手,颤抖着说道:“汪兄,你稳住,我去给你找更好的大夫,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边时雨痛得呲牙咧嘴:“嘶——疼!”

孙嘉树被吓得急忙缩回了手,转身作势要走:“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快给我滚。”

“我这就去。”

“回来,不许走。”

“啊?”孙嘉树回过头不解地望着边时雨。他眉毛被烧掉了一半,狼狈的模样看起来甚是滑稽可笑,腮边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鼻涕眼泪乱糟糟的满脸都是,偏偏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水汪汪透灵灵,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是你救我?”

“嗯。”

好熟悉的对白,仿佛是远在几千年外的事情了。边时雨鼻尖一酸,八百年没掉过眼泪的他此刻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沉默了好久,他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你干吗救我……”好在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听见。他不需要回答,不想听见类似于“还人情”这样叫人发火的答案。

但其实,即使孙嘉树听到了,也不一定能回答得上来。到底为何?是因为害怕生离死别吗?飞蛾扑火般的,那种近似乎本能的冲动,一把推他扑进大火。

边时雨安静地说道:“东面的那个梨花木柜子,左边第三个抽屉里,放着一只匣子,替我取来。”

阿杏一听便懵了,以为他要将传家宝作为遗产传给孙嘉树,感动得泪流满面:“汪先生,你的大恩大德小树侠一定会长记于心……”

边时雨被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搅得稀里糊涂,没忍住呛出一口鲜血,吓得孙嘉树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拿袖子替他擦。“快去,”他无奈地叹气,怨恨自己此刻动弹不得,不然真想把这几个笨蛋的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里面是金蚕蛊,我要用。”

孙嘉树连忙跑到东面那个大柜子前,拉开左边第三个抽屉,果然有一只缠着枣红色鎏金绸缎的锦匣。

“汪兄,是这个么?”

“正是,扶我起来,”顿了一顿,又说道:“你们都出去。”

神经比麻瓜粗的孙嘉树也跟着要出去,虽然一直舍不得把目光从他的汪兄身上移开,担心之情溢于言表。边时雨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留下来。”

孙嘉树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边时雨似乎也没打算理他,一挥手将浅白色的纱帐打落下来,阻断了孙嘉树的视线。

孙嘉树盯着那面巨大的浅白色纱帐发呆,上面绣着几朵俗气至极的盛开月季。过了一会儿,一堆灰炭也似的残破衣料从帐子里悉悉索索地滑落出来,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是边时雨穿的那袭月白缎长袍,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汪兄?”

“可不许偷看哦。”

帐外那人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会!”少年的语气认真坚定且委屈,脸上又羞又怒的神情分明在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你不信任我就罢了为何还要冤枉我?”

边时雨有些自嘲地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好丑,你不小心见了会怕的。”

喂喂喂,你就是我孙嘉树从火堆里捞出来一路抱着送到这儿的好吗,什么丑样子都已被我见过了。孙嘉树强压住自己内心中想犟嘴的火苗,默然了一会,低声说:“不丑。”

金蚕蛊融入血脉,将被破坏的血脉经络重新编织恢复。一炷香的时间,边时雨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那些血肉模糊的腐烂皮肤也开始重新生长,散发出一种奇丽的光泽。

十几年前,汪樛培育了三只金蚕蛊,珍异非凡。玉门关一遇,汪樛二话不说就立马将垂危的孱弱少年带回了家,用其中一只金蚕蛊治好少年血疮斑驳的皮肤。汪樛死后,少年将最后剩下的一只金蚕蛊留在了身边,本只是将其留作念想,万万没想到还能再派上用场,在此生死攸关之际再一次救了他的命。

他欠下汪樛的这些情分,怕是一辈子都难以还清了。

春寒料峭,孙嘉树从窗边找了个炉子正想生火暖暖屋子,才刚点着一段火苗,他忽然想到刚刚经历的那一场大火,心下一惊,于是又立即将炉子里的火拍熄了,只余一缕袅袅纤纤的青烟,很快便消逝于风中。

彼时,他眼前忽然飞过几只荧蝶,落在火炉中将火重新点燃了。明亮的火红色照在孙嘉树脸上,好像醉后的醺红,有一种别致的味道。

帐子里传来边时雨的声音:“就点着吧。”

孙嘉树端来一张小板凳,将凳子隔在火炉与边时雨的病榻之间,然后一屁股坐下去了,面朝着那个热乎乎的火炉子发呆,好像他坐在那儿挡住火焰,就能防止那些可怕的火一不小心蔓延到边时雨床边去,可以避免一切灾难发生的可能,如此,只好暂且当一堵肉墙。

他们谁也没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很,只有炉子里的柴火煤炭在噼啪作响。天光向晚,孙嘉树面前是一幢雪白的墙,火光将他的影子投映上去,那影子的肩膀宽阔,身躯强壮魁梧,强大到轻易就把身后的一切护住了。

孙嘉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是话一到了嗓子眼就只变作一团虚无的气,只能长长地哀叹出来,跟着火炉子上的青烟一块儿逝散风中。

他对边时雨本就是一点都不了解的,边时雨做的任何事似乎都与他无关,根本不容过问。为什么会来江陵,什么会出现在江心那艘船上,又为什么突然燃起一场大火?如果这些就是边时雨所谓的新年愿望,孙嘉树当然想要问一问、听一听,可是这些差点夺了他的命,孙嘉树便迷信般地碰都不敢碰,猜也不猜,只知道在心里庆幸自己恰好也在那时那刻,才能把他从火海中救出来。

火烧得那一团空气都是热烘烘的,孙嘉树伸出手去,手心猝不及防的被烫了一下,心尖登时升起一股暖意,有什么雾濛濛的东西攀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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