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独食(1/2)
“这是什么?”
边时雨看着江倾丢过来的绢条,上面写着鲜红的“孙嘉树”三个大字,令他着实吓了一跳。
“喂喂喂!不能用红色写人名的知道吗?多不吉利呀!”边时雨叫起来,作势要撕手里的绢条。江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看看背面。”
边时雨愣了一下,将绢条翻了一面,赫然写着“青阳月”三个大字,也是血色淋漓的。
“这谁啊?”
“从莺风阁偷出来的,是修竹院杀手的任务条,”江倾从桌上取了净布,仔细擦拭着手里那匕青光闪烁的刀,“如果没错的话,指定这两个任务目标的人和汪樛的仇家都在同一个地方。”
“你是说……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一定。”
刀已被擦拭得纤尘不染,江倾拎起刀,像转竹蜻蜓一样转起刀来。刀锋贴近他手背时,尚未触及肌肤,那处皮肉上就已绽开一道鲜红的血痕,这使他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汪樛的案子已经太久远了,恐怕证据早已消失。所以只能从相近的任务里找,尽可能缩小猎捕范围。”
边时雨看着手里写着孙嘉树名字的绢条,心中一动,默默收进拳头里揉成了一团。
江倾瞥见他的动作,会心地一笑,“我不动他。”
自从花灯会后,孙嘉树就尽可能地避免和边时雨碰面了。但怎么说起初也是他死皮赖脸地要跟着边时雨,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不同他说话,于是两人只能假装无事发生,按照以前的相处方式过活。可是如此一来,境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更令孙嘉树沮丧的是,他忙东忙西的忙活了这么久,竟还是一事无成。
懊丧的孙嘉树又来到香霰楼前。今天是温简的生辰,他用边时雨给的买药钱去买了本诗集,打算作为送温简的贺礼。
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上来,原是月真。
“孙施主。”微微欠身,在胸前合了掌。
虽然月真面上总是挂着淡淡的一抹笑,但孙嘉树还是觉得他不可亲近。平日里周身笼罩着“闲人勿近”气息的人,今天却突然自主迎上来打招呼,这使得孙嘉树受宠若惊,手足无措起来,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别扭地作了个揖,以示回礼。
“小僧这里有样东西,苦于不知如何交给温简施主。可否请你代为转交?”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本书册。显然不是新书,但是用心装订过,封面也素净如新。
“或许你亲自交给他,他会更开心呢!”孙嘉树把他递来的书推了回去,说道:“小简待会就下来了,你和我一块儿等吧。”
月真摇摇头,有些抱歉地笑起来:“今天是温施主的生辰,小僧只怕扰了大家的兴致,徒惹不快。烦请孙施主代为转交……”
“不会的——欸?”
孙嘉树还来不及反驳他,人已经转身匆匆离去,他看了看自己手里多出来的书册,有些不满地嘟囔道:“什么嘛,又送书。和他比起来,我的书显得一点都不起眼了!”
苦恼之际,温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忽然拍了一下孙嘉树的肩头,吓了他一大跳。
“你怎么像汪…王八蛋似的,走路没一点声音。”本就闷闷不乐的孙嘉树忍不住怪罪起他来,忽然一想今天是他的生辰,又立即缓和了声调:“算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开心就好啦。”说完,僵硬地摆出一个笑脸。
“我发现你近日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蛋哪会走路?”温简并没打算责怪他胡乱发脾气,忽然注意到他右手上的玉镯子换成了一块用于包扎伤口的白纱,便又说:“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心事?”
“有有有,喏,心事。”孙嘉树撇着嘴,把月真的那本书放在温简左手上,又将自己的那本诗集放在温简右手上,说:“一本是月真师父送你的,一本是我送你的。喜欢哪本?”
“……都喜欢。”温简将书抱在怀里,莞然一笑。
“罢了,我哪能和人家比呀?”孙嘉树撅起嘴表示不服气,“真想不通你看上他哪点了,不但性子怪,说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是自己送礼,却非要我将书转交给你,还说什么怕惹你不快……真奇怪!收礼还有不快的么?”
温简没说话,神色却一沉,兀自将月真送的那本书翻了几页,原本神采奕奕的脸庞突然间黯淡下来。
孙嘉树看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才发觉到自己说的话该惹人不快了,又赶紧请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冲了。我不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乱说话,不顾你的感受,我不该……”
温简垂下眼帘,一滴泪悄然划过那颗朱砂般的红痣。
“小简,对不起……”孙嘉树第一次见温简在戏台下落泪,他又不擅长安慰人,情急之下,便用哄阿嫮的惯用手法,手足无措地轻抚温简的背。
“这本书,是我送他的。”
温简含泪的双眼突然笑起来,像两潭清浅水湾,“他借送礼的名义,还给我了。”默然了一会,又说“他不要。”
震惊之余,孙嘉树似乎深有同感般的也哀恸起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便慌乱地安慰他说:“这不是还有我送你的么!别哭啦,今天是你的生辰呢。”
“嘉树,我想喝酒。”温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酒馆坐下,温简一开口就要了二十壶好酒,孙嘉树根本拦不住。“怕什么,我刚领了月钱,放开了喝!”他豪情万丈地嚷着,听起来却颇有点乱发脾气的味道。孙嘉树劝道:“我是怕你喝不过来……”“怕什么!”温简当即打断了他。
孙嘉树万分庆幸今天没带阿嫮一道来。看温简豪迈的架势,孙嘉树本以为他千杯不倒,可没想到才刚饮下第三杯,他就已经开始晕乎了,一头砸在桌上,吓得孙嘉树连忙扶着他的额头抬起来,有些无奈地笑道:“小简,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酒量最差的人了。不像汪……”
怎么又想到那个人了?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使自己清醒。
“那是,因为,酒难喝。我不常喝……”温简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又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难喝,真是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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