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混沌与虚无的黑暗持续了片刻，程风决猝然睁开双眼，熬夜铺天盖地的困意这会儿才猛烈地侵袭而来，好半天才艰难地从书桌上抬起头来，一时脑袋还不甚清醒。
他抬眼望见窗户外头高挂的烈阳，心脏蓦地停跳一拍，连忙转头瞥了眼桌上的闹钟。
8：24？！
程风决闭眼思索了一下，隐约记得补考是8：40开始？
他惊吓着猛地站起身来，昏沉着脑袋，顷刻他也无暇待缓过神来。他晃悠着动作直奔到衣柜前，强忍着困意，颤着动作地换上了便服。
旋即他从抽屉中拿出封存两天的手机，找到自己的学生证，奔到浴室匆匆洗漱一番，早餐都来不及吃就径直朝着教学楼奔去。
待他急促着呼吸坐在了考场座位上后，抬眼瞥了一下大屏幕，8：39.
……呼……这点掐的妙啊！
试卷立马便发了下来，他急喘几口气定了定心神，利用超强的考场心理素质缓了缓思绪，提笔便开始写了起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一不小心睡着了，知识点都忘了大半。
他绞尽脑汁搜刮着几天前复习的知识点内容，提笔斟酌着写下答案，直到临近考试结束才将试卷写完，还未来得及检查便交了卷。
考场心里素质还行的程风决，考试期间心里头只想着知识点，一从考场出来，他梦里那复杂的心绪终于接踵而至，虽迟但到重回了他的脑中。
他心神俱疲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三个事实。
一、他弯了。
二、他喜欢上了陆渊，可陆渊喜欢的是年少时的陆刈。
三、陆渊只是他的梦中人。
第一个事实还好，他本身就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不能算是太直，只能说是性取向不明，还未对自己有个清楚的认知。
一想到第二和第三，他感到一阵窒息头疼，哪个抽出来想想都得要人命。
程风决叹了口气，将这些念头暂时地打消了去。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封存几天没看的手机，打开了移动数据，立马看见了林灼寒自他复习前发的微信。
林灼寒：【那是我十几年的朋友。】
林灼寒：【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灼寒：【我有喜欢的人。】
或许是醒着加睡着时间过去太久，也或许这会儿整个脑子里都是课本知识，程风决一时有些懵逼地看了看这三条莫名其妙消息，好一会儿才回神想起来。
哦，那个娃娃脸男孩啊。
不是，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程风决心想着：（自认为）我演技其实还可以吧？不至于这么轻易地就被人看出想法了吧？这也太尴尬了吧？
这人观察力也太强了吧？
他再次低头瞥了眼聊天框，顿然将目光停在第三条消息上。
或许是因为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这会儿看到“喜欢”这个词汇，脑海里竟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个人。
他没好气地一拍自己的脑袋：“魔怔了这是？！”
旋即又抬手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程风决匆匆忙忙抬手打算回一下林灼寒的消息。
F：【我没有想到太多……
他打着字，垂眸思索了会，意识到这似乎有些过于刻意想要解释什么了，反而显得不自然以及尴尬，于是他逐字逐词将聊天框里的消息删掉。
真尴尬……
他再次蹙眉纠结了半分钟，最终决定先当作没看见
，忽略那个问题，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几天没回他微信。
F：【抱歉，前几天在忙补考，没有看到消息。】
不待片刻后，林灼寒立马就回了消息。
林：【没事。】
程风决心里蓦地冒出了些许愧疚。
林灼寒待自己确实还不错了，这会儿自己不但放飞想象力YY他与娃娃脸的关系，还两天不回消息，换做自己遇到这种人，他早就动手打人了。
双标狗程风决显然是忘了自己甚至到现在都还没看班长微信。
于是程风决试图想点什么办法来补救一下，犹犹豫豫地在聊天框里头输入。
F：【需要帮你打包午饭吗？】
他抬眸望了一眼前方校道侧，要到第二饭堂了。
F：【我在二饭。】
程风决紧紧盯着聊天框，见那头沉寂了片刻，才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好半天也没收到消息，便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叮咚——
林：【好的。】
程风决拿出手机，看到回复，便抬腿朝着第二饭堂走去。
“也不说吃啥……”
他在饭堂里头徘徊半天，居然看到角落新开了个阳春面窗口，生理性厌恶令他赶紧离那处远了些。
他忽地想起了林灼寒腰上那狰狞的伤口，两天时间应该也没好完全，得忌辛辣，于是他精挑细选，给他打包一份兰州拉面，给自己打包了一份腊味饭。
他提起打包好的两份午饭，径直向着宿舍楼走去。
到了宿舍门口，他伸手朝着口袋里搜去，发觉自己早上出门太过匆忙，忘了带钥匙，便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后，林灼寒出来开了门。他将手中的兰州拉面递给了林灼寒，随着他向着屋里走去。
“那个……”
程风决抬眼望了望他，斟酌着开口试探了一声：“你的伤……好点了吗？”
适当表示一下对普通舍友的关心。
“好的差不多了。”林灼寒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抬手将自己的兰州拉面放在了饭桌上。
听见林灼寒应话的瞬间，程风决顿然一愣，惊了。
前些天只是觉得这人长得和陆渊有些像，这会儿听声音，才发觉声音更像。
程风决心道：我前几天是耳聋了吗？还是说喜欢上一个人后，看啥都像那人？？
魔怔了吧？
孤僻内向的程风决被这极其相似的声线惊到，不由自主地随着林灼寒的步伐，走向了小饭桌。不一会儿后，待他在饭桌前坐定，他才猛地意识到。
他已经很久没在现实中和人一起吃过饭了，他丝毫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吃饭！
程风决内心是崩溃的。
在梦境里，他觉着自己心境似也随着陆刈的身躯改变了些许，没有了太多身为程风决的顾忌，因此说话做事都不太经过大脑。
毕竟只是个梦嘛，就跟打虚拟游戏一样。
而在现实里，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跟人一起吃饭，并不是矫情事儿逼，他不知道作为程风决这个人，该在饭桌上说些什么。
程风决这个人应当是无趣，冷漠，不善言辞。
说的太多，似乎不太礼貌，也不利于消化。现实不同于梦里，同桌一起吃饭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若完全不说话，当中气氛又有些尴尬地令人难捱。
可这都已经在饭桌上坐定了，腊味饭也在饭桌上放好了，林灼寒也已经将自己的饭盒打开了，此时动作再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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