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墙内红光乍现，寥述顿时紧张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陆刈拉向身后，挡在了他身前。
只是凡人的骨肉之躯如何抵挡住邪神之力，红光倏地朝寥述冲来，寥述霎时感觉五感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寥述感受到四肢涌上了剧烈的灼烧感，他挣扎着，想从袖口拿出什么来，却抵不住被那束红光消解了力气，颤抖着垂下了双手。
此时情况惊急万分，饶是冷静沉稳如陆刈，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想伸手帮寥述拿出袖中的东西，只是陆刈手刚一碰到那红光，便被灼热的疼痛感惊地退了两步。
陆刈后悔自己上一秒作出的错误决策。
红光内里好似有黑腾腾的雾气向外冒出，急急地朝着二人侵蚀过来，陆刈拉起寥述便试图朝后退，只时那红光似有什么引力，寥述的身体顿时重似千斤鼎。
陆刈心慌意乱，冷汗簌簌地往下掉。
就在此时，只听见一声“咻”的一声破风声，一张被苍白色火焰包裹着的符纸竟猛地从窗外窜入，径直着冲向墙壁中的裂缝，直逼着那束红光。
黑色的雾气和炽热的红光似是被符纸上的火焰压迫着，竟争先恐后地往裂缝中缩，最终尽数退回到墙壁中，符纸稳稳地封住了裂缝。
寥述脱力般跪倒在地，陆刈急忙想要扶起他，岂料这人比看上去重多了，一时被他的重量带着跪落在地。他也没着急起身，就着这个动作，观察了一下寥述的脸色与状况。
蓦地，他听见有脚步声自窗边传来，步伐不疾不徐地朝他靠近，片晌，脚步声堪堪停在的他身后。
“我要你有何用，寥述。”
沉稳又带着磁性的男声自他身后响起。
陆刈警惕地转过头，抬眸望向了脚步声的主人。只见那人也垂眸朝他看来，一时之间两人眉目相接。
那人表情平静，波澜不惊，好似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状况发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而陆刈与他目光相接的一瞬间，霎时莫名额角刺痛，顷刻间脑子一片空白，空白中似有什么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却又蓦地消失。
陆刈愣然，一股熟悉感窜上心头，可当他细细打量来那人的面容，倒又感到陌生。思索了一番，他确定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寥述脱离那红光照射，被抽走的力气重回四肢，倒也没受伤。
“你……你怎么这么快？”寥述缓慢而沉重地喘了几口气，平复着心绪，开口道。
“你老出些幺蛾子，我不快些来，你还有命见我吗？”那人语气霸道得很，却又没有一丝抱怨，隐隐还带着些庆幸，“感谢你没关窗吧。”
寥述起身，陆刈不知所措地愣在地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寥述似是想伸手将陆刈拉起来，被那人轻拽了下衣角。寥述神色一顿，伸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只得尴尬地摸了摸头，向陆刈介绍道。
“这位是……我跟你说的卓将军，卓殷。”
那人——卓殷朝着陆刈温和地笑了笑，向他伸出一只手来，语气中好像带着些温柔。
“王爷，平身吧，地上凉。”
陆刈听见他的话，顿了一下，旋即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实在有些失了礼仪，便尴尬地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来。
陆刈左手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右手朝他伸来，有些恭敬拘谨地开口道：“卓将军……久仰……”
卓殷轻笑一声，抬手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触上的瞬间又巧妙的使了一点力，片晌便松开了他的手。
陆刈抬眸，不动
声色地偷偷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名震八方的卓小将军，和他想象中那个豪迈矫健，英姿飒爽的将军形象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卓殷小将军风度翩翩，清新俊逸，比起像个将军，更像是个游侠道士一般潇洒的模样。
卓殷轻应了一声，随即转头便数落了寥述：“什么阵你都敢破，胆子大心眼倒是小。”
寥述：“……”
陆刈：“……”
空气突然安静，气氛突然沉寂。
“嗯……”陆刈摸着鼻子尴尬道，“卓将军……是我让破的……”
卓殷不加思索，面不改色地转头评价道：“胆识过人，此机会确实不可失。”
寥述：“……”
寥述看着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挚友，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素质三连了一番。
卓殷抬步，向着用符纸封住的墙壁走了几步，细细地看了眼，指着墙壁缝隙道：“这应该是夸兆邪神。”
寥述心道：不懂。
陆刈心道：不懂。
卓殷似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不必回头，也料到这两人一脸懵逼的模样。他轻触了一下墙上的符纸，道：“这种小型的封印符封不住多久，走吧，换个房间。”
两人听话地跟着他走出了光线阴暗的烟雨阁，走进了另一侧的一间空房，寥述自觉地抬步走向桌案，点燃了桌案上的油灯。
待光线明亮，布满整个房间后，卓殷一回身，抬眼打量了一眼陆刈，沉默不语，旋即转头对寥述淡淡地说道：“寥述，我早前跟你说什么来着？”
寥述一脸懵逼地看着挚友，思索一番，摇了摇头。
卓殷叹了口气，起身，不再看寥述，朝着陆刈走来，轻轻将手放在了他的衣肩，轻声对他开口道：“赤金色的外衣是皇姓贵族的标志，得快些换下来，别让人认了出来。”
陆刈了然，点了点头，只是还未来得及伸手解开外衣，卓殷便已迅速又轻柔地帮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卓殷：“寥述。”
突而被点名的寥述心虚着应了一声，看向卓殷。
卓殷：“去给王爷找件外衣。”
寥述讪讪地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赶紧朝房间外走去，只是没过多久便回来了。
“报告将军，只有女人衣服。”
卓殷：“……”
陆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卓殷逐渐黑下来的脸色，便小声道：“没事，将军，我挺热的。——对了将军，那夸兆邪神是什么啊？”
虽说卓殷对陆刈的态度友善且温柔，陆刈还是莫名地觉着卓殷的气质严厉又可怕，便也瑟缩了一下，机智地想转移话题。
可能当将军的人气质都这样吧。
卓殷轻叹一口气，边把自己月白色的外衣脱下来披在陆刈身上，边解释着。
“夸兆邪神，朝南三大邪神中最低等的一种。虽说是最低等，但我也只是听家师说过一二。”
陆刈点点头。
“传说夸兆邪神，可救未死之人——换言之，不论你伤病多重，只要你还吊着一口气，都可以救活。”
陆刈不动声色，心下默默地想：“封建迷信不可取。”
“以四女为阴祭，再挑选一个和伤病者八字契合，或是同源血亲的男性为祭。女各断其四肢，男断其头颅，便可炼出夸兆邪神。”
陆刈了然：“所以是有人用郭小公子来炼了邪神么？”
“正是。”卓殷颔首，迟疑了一会，开口刚想说些什么，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寥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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