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陆刈带领着寥述走出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或许是天生方向感不错,也可能对某些建筑在城中的分布比较也熟悉,再凭借着他天然的直觉,竟不过五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陆刈吐出“到了”二字时,寥述对比了一番自己差劲的方向感,有些钦佩地望了望眼前的人。随后抬起头看清目的地时,愣了半晌,一时竟露出了扭扭捏捏的表情。
寥述看着眼前宫殿一般金碧辉煌的烟花之地,复杂地瞥了他一眼。
即便寥述幼时和他熟的不能再熟了,此时这位定王失忆,也过了将近五年的空窗期。对于他来说,这便是一个全新的,从未认识过的陆刈。
他蓦地想起了一些坊间传言。
坊间传言,小定王一年前醒来后,记忆错乱,性格大变,贪好美色,一年到头来大半时间都待在那花柳之地中。
寥述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陆刈的神色,迟疑道:“您……是想……”
“我不是,我没有,别多想。”不等他说完,陆刈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开口道,“我第一次来,少听些坊间八卦,多干点正事。”
见寥述寥巡抚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陆刈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也没多作解释,顺带在心里问候了那些传播谣言的乡野民众祖宗十八代。
寥述外表看似高大威武,没想到内心纯洁的跟个姑娘似的,有些羞涩地瞥了瞥里边几乎不着寸缕的女人和男人,竟蓦地红了脸。
“公子,您……”
陆刈和寥述刚一踏进柳德院的门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母便热情地上前招呼着。只是不等她说完,陆刈便果断干脆地打断了她。
陆刈:“要全院最大最豪华的雅间,不要姑娘。”
寥述面上不动声色,心下道:“您这不挺熟练的嘛。”
老鸨显然一愣,迟疑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一下陆刈和寥述好一会儿,随即露出一分了然的神色。
“我不是,我没有,别多想。”陆刈无情地打断了老鸨的欲言又止,“我们有钱,带路。”
此时寥述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柳德院内部陈设,并没有注意到陆刈的脸色。若是他有心瞥一眼,便可看到,陆刈的脸颊上也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老鸨见陆刈身上服饰华贵得不似一般人,以及束在头上一看就十分昂贵的小叶紫檀木木簪,察言观色,连声应好,为陆刈和寥述带路,领着他们朝二楼走去。
陆刈见寥述的目光时不时复杂地打量过来,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一句:“寥巡抚,我真的是第一次来,我们就安安静静地住这么一晚……”
寥述一脸“不用解释,我懂”的表情,随意地应和了一声。
陆刈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不再搭腔,大步跨着上了二楼。蓦地,他脚步一顿,突而好似想起什么,不动声色地晃了晃袖口。
鸨母领着他俩在二楼一间雅阁前站定。陆刈饶是早就听说过柳德院规格宏大,装潢气派,霎时也被这**奢华的雅间大门惊了一番,陆刈不由得讪讪拉了拉寥述的衣袖。
“寥大哥,巡抚大人,您……俸禄应该蛮高吧?”
“您叫我名儿行吗?”寥述听到这传闻中目中无人的王爷突而客气的说起了敬语,惊恐地后退了一步,道,“我忙着来救您来着,哪带那么多银子。”
陆刈一阵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打发了鸨母,自顾自先抬步进了雅间,被雅间内柚木镶金桌柜和锻捻金丝刺绣帘帐晃的眼睛疼。
“您……带了多少银子?”陆刈艰难道。
寥述拿出个小锦囊,晃了晃,钱袋发出“哗哗”的声音
,掂量了一下,道:“二百两吧。王爷,您不是很有钱吗?”
陆刈:“我家都被抄了,逃命还来不及,哪想得起带点银子?”
寥述常识匮乏,没见过世面,对这传说中的柳德院的物价也没太大了解,但一瞥这镶金夹银的陈设,心底也发起怵来。
寥述:“不是……是我太村了吗?这柳德院……有点……嗯……奢靡浪费?跟皇宫似的。”
陆刈拉着寥述走出了雅间,转过身来,抬头指了指雅间门框上房的匾额,上方堪堪三个镶金大字——烟雨阁。
寥述瞟了一眼,发问:“烟雨阁怎么了?”
陆刈:“烟雨花魁的房间。”
寥述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下却鄙夷地想着:“这不很熟练吗?连花魁的名字都知道。”
陆刈见寥述准备放飞自己的想象力,实在不想在人前无依据地留下个“纨绔子弟”“贪恋美色”的污名,便将先前在面馆听到的传闻跟寥述告知一二。
“所以,”寥述恍然大悟,道,“你这是想替官府查个案还是咋地?”
寥述听过关于定王太多虚虚实实的恶劣传闻,即便有些是经过二次改编的,但寥述觉得坊间传闻不会凭空捏造。
寥述心想:“我觉得你常去花柳之地倒是真的。”
定王昏迷多年,醒来后的定王殿下和幼时安静内敛的陆刈不同,能言善辩,口吐珠玑,虽然更多是用在跟纨绔子弟吵架。
然而作为先皇直系血亲,作为最有可能威胁当今圣上政权的人,被陆征一派虎视眈眈紧盯着,独善其身尚且不易。如今自身难保一二,倒不像是会管这桩闲事之人。寥述虽心下这么想,还是对这人的一份正义之心感到一丝钦佩——
“不啊,我从没来过这地儿,过来体验一回。”陆刈道。
寥述:“……”
陆刈轻笑一声,不再打岔,开口道:“你不觉得这案子有些耳熟吗?”
寥述愣了愣,检索了一下记忆库,无果,迟疑地摇了摇头。
“……” 陆刈扶额,“您真的是巡抚大人吗?科举考试水分那么大的吗?”
寥述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不啊,我是关系户。”
差点忘了,这人的爹是兵部尚书来着。
定王府被抄的前几日,大梁城出了个重案。在巷角一间几乎无人问津的小旅店里,突而出现五具尸体,四女一男,其中那具男尸更是连头颅都找不着了。
陆刈到酒肆喝酒,听客人们聊起这个案子时,并没有太多猜疑。直至今日,在面馆听到类似巧合,他便想起,这个案子发生的前几天,定王府曾有位老仆上街采购,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思来想去,陆刈觉得此中必定有什么联系,便向寥述解释了一二。
寥述心下想:得,又石锤了个传闻,定王沉迷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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