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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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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点,林灼寒同样被急促的闹钟声吵醒,他睁开双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眨了眨眼,立马回过神来,强撑着起了身,拿起手机钱包就冲出了宿舍大门。

倒不是因为考研。

他径直冲向D4宿舍楼,喘着粗气,两步并作一步地朝八楼奔去,到达了目的地。其实这间宿舍大门的钥匙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抽屉里,可他耐不住着急忘了拿。他甚至来不及敲门,直接暴力开锁,抬腿踹开了大门。

宿舍里那人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微信登录的页面,手里拿着一瓶已插上吸管的豆奶,被这暴力动静一吓,手没稳住,豆奶“啪”地一声掉在键盘上。

他慌慌忙忙拿起纸巾,手忙脚乱地擦着洒到键盘上的豆奶。

“哎哟,哥哥,您可吓死我了……”

林灼寒一个被称作“人形雕像”的高冷男神,此时正红着眼眶,一脸惊魂未定。

“诶,别哭啊,我这不没事么。”那人怔怔地看着林灼寒,擦键盘的动作一顿,朝林灼寒走来,“别急,你先喘口气。”

林灼寒深呼了一口气,随着那人缓缓走进宿舍,沉默着站了会。那人给他拉出张椅子,轻轻将他按在椅子上。

“庚越,我还以为看不到你了。”林灼寒道。

“我真想吐槽一下微信这不要脸的设计……”那人——庚越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林灼寒的神色,顿了顿,气呼呼地指着面前的电脑,“电脑登录还要扫码?我要有手机我还用电脑登?”

“没受伤吧?”林灼寒地拿起杯子,给自己接了杯温水。

“伤倒是没受,隧道太黑,也没看清是谁,”庚越顿了顿,回想了下,道,“那拿符的侍女是元家人。”

“元家……”林灼寒沉着脸喃喃道。

庚越:“好在用了张转移符,只是不知道移哪了,还得今晚看看。”

林灼寒:“陆刈没事吧?”

“还活着,”庚越说着,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来,“那个侍女拿着个黑色的符节,上边的咒看不懂,但是分量很重,我给你画画。”

林灼寒:“你干嘛不拍下来。”

庚越笔尖一顿,随即讪讪笑了出声。

林灼寒了然,这人的记性不能信,随即站起身来,打开杂物柜,拿出了套新的牙具,便径直朝浴室走去。

庚越嘻嘻笑道:“果然是十五年老朋友了,还不知道我在你心中分量那么重呢!牙没刷就来找我了!”

林灼寒一记眼风瞪了过来,庚越赶忙收住脸上的笑容,低下头默默地写写画画。

俩发小七岁认识,至今十五年,情谊可谓是非常深厚了。当年十三岁,初二的林灼寒熬夜辅导初一的庚越做数学题,俩初中小孩,也熬不动多晚,没一会儿,竟默契地先后困趴在桌上。

庚越在“梦境”里名寥述,兵部尚书寥丛之子,小时候聪明伶俐,五岁成诗,当着朝廷百官的面,背诵了一首《登鹳雀楼》。

然后便被先帝选为小皇子陆刈伴读。

刚巧当天寥述陪陆刈上山摘果子,下山途中迷了路,回到大梁城已过亥时。兵部尚书寥丛,对子女出了名的严苛,气得当场就黑了脸,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小寥述身上打去。

陆刈赶紧拉上那当太子的兄长陆渊,想为寥述求求情,可等陆渊到了寥府,寥述左腿都被打折了,脸上鼻涕眼泪不分彼此。

庚越在现实生活中是出了名的庚家太子爷,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宝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娇惯得不成样子,哪受过这种委屈。

结果两少年一从桌上爬起,庚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林灼寒怀里哭,直喊腿疼。心细如林灼寒,蹲**挽起庚越的裤腿,发现庚小少爷的左腿无端打折。稍加试探一番,很快便试探出了个究竟。

梦里断腿这种事儿,要跟别人说了,人可能觉得你神经病。好在林灼寒试探了出来,革命友谊迅速升温,直到现在多年过来,俩人已经铁得跟亲兄弟一样了。

而林灼寒就是那太子陆渊。

林灼寒跟大魏国太子陆渊差别不大,身形相似,五官有个五六分相似。而庚越和梦中差别可就大了,时至今日,梦里的寥述已经一米八上下,高大魁梧大将军的模样,而庚越则一米七几就停止生长,一张迷惑人的娃娃脸,卖起萌撒起娇来丝毫没有违和感。

林灼寒洗漱好,拿毛巾擦了擦脸,走了出来,望了望低头写画的好兄弟,犹豫了一会儿。

“救不了就算了,先保证你的安全。”林灼寒轻声开口道。

任凭梦中那个太子陆渊再怎么在意陆刈,现实中的林灼寒也不能因此置这十五年发小于险境。

“知道啦!”庚越心头一阵感动,点点头应和道。好一会儿后,他举起手中的画纸递给林灼寒,“给,画好了。”

“……”

林灼寒拿起画纸,看着上面方不成方,圆不成圆的符篆和符咒,气得都笑了,“你当初小学的时候怎么不把素描班三期上完。”

庚越不服气,凑上前来:“我这绘画技术还用上素描班?”

林灼寒无言,看了看符咒和旁边一个勉强成形的符篆,皱着眉头细看了会儿。

他指了指符篆:“这个是‘炼制’的意思。”

庚越:“炼制?”

林灼寒仔细盯着看画了会,眉头越皱越紧,终于是叹了口气,放弃似的放下纸,评价道:“鬼画符。”

“我把符收起来了,见着了你再给你看吧。”庚越丧气地低下头。

林灼寒:“你今晚能带他到平县吗?”

庚越:“不出什么岔子,应该能。”

林灼寒:“你先带他安置会儿,我明天就能到了。”

林灼寒身在千里外的边陲小城墨城,骑马得行七八日才到大梁,到平县也得个四五天。

庚越愣了愣:“你……真的能过来了吗?”

林灼寒:“我弄了个障眼的符咒,让肖副将顶个十来半个月。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庚越犹豫着开了口:“你真的准备好……见他了?”

林灼寒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一会儿。

空气顿然安静。

须臾,林灼寒便突而起身,朝大门走去。

林灼寒:“走。”

“?”庚越一愣,不明所以,倒也听话跟着起了身,跟上了他,“干嘛去?”

林灼寒道:“买手机。”

“哦,哦!”庚越顿了顿,回过神,“你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

林灼寒不搭腔,自顾自地默默地朝外走去,垂眸,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好似不太愿意想起。

…………

废寝忘食复习了一整天的的程风决真实感受到了。

学习原来真的能治疗失眠。

虽说在图书馆睡得蛮踏实的,虽说今天早上信誓旦旦的说今晚不睡了,等到了晚上,真准备通宵复习了,才后知后觉,书本对于学生的催眠作用确实惊人。

上一秒他还在纠结着选择题BC选项应该选哪个,一眨眼,下一秒睁开眼便已躺在了颠簸的马车上。

“唔……”

他撑起身来,记忆回笼,晕倒前的头晕目眩又重新侵入感官,喉咙也突然痒了起来,禁不住轻咳了几声。

“可算醒了。”

一个清越的男声自前方不远传来。

陆刈抬眸,望向声音来源。

眼前车厢的椅凳上,坐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那人长发被一枚簪子高高地束起,身侧斜放着个黑斗笠。此人身形高大健壮,似是习武之人,细看了一下那人的相貌……好像有些眼熟,却又模模糊糊地想不起来。

“寥述。”黑袍男子报上名来,声音似是有些许疲惫。

陆刈想起来了,微一点头,打量了一下那人一眼,客气地开口道:“寥巡抚,久仰大名。”

他倒有听家中奴仆跟他提过一些幼时经历的事儿,早早便知这具身体幼时的伴读寥述,如今成了都城巡抚。只不过那些所谓幼时的羁绊和渊源,他实际上完全不了解,也没和这人打过什么照面,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此时也有些不知该用个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幼时玩伴”。

寥述微一摆手:“不必,王爷,直呼名字便可。”

听到“王爷”二字,陆刈心下感到一阵怅然。好说定王府也是住了快一年,对那些管家奴仆也多少有了些感情,怎知变故来的太快。

寥述见陆刈像是想发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道:“王爷可是有什么想问?”

陆刈犹豫了会儿,缓缓开口道:“想问……定王府还有人活着吗?”

寥述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摇摇头道:“应该是除了王爷,无一幸免了。”

陆刈眸色一暗,愣了愣,轻叹了口气,旋即便一抱拳,朝着寥述说道:“谢过寥大人相救了。”

寥述:“是卓小将军救了您。”

陆刈心下疑惑。卓小将军,是指……卓殷?

卓殷,开国大将军卓和远方表侄。先皇太和十六年,北蛮鞑子入侵边疆,卓大将军带着年仅十六的卓殷北征沙场。卓殷谋略胆识过人,带兵打得北蛮军连退三十里路。

坊间更有传说,卓殷小将军不仅谋略出色,本人武力值爆表,勇猛无比,能赤手空拳以一敌十——这个陆刈不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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