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2）

助跑。蹬地。抬腿。起跳。

顾维腾空而起，翻越横杆，轻飘飘得落在地上。他微喘一口气，擦了把额头聚成股的汗水，向后瞅了两眼，被涂成红一段白一段的杆子不稳地晃了晃，终是没有掉下来。

“好！”

陈实大力鼓掌，一只手哥俩好得拍拍顾维肩膀，装模作样地鼓励，“好好保持，全村最后的希望。”

“傻.逼。”顾维把他推开。

后面的运动员接着上，也没见跳多高，气势还足得很，顾维估摸着自己也就跟他们半斤八两。

他报了三个项目，400米、4x100接力、跳高，400脚抽筋，接力已凉凉，现在被拉来凑数的跳高十有八.九也得挂掉。这回运动会他是个灰头土脸一败涂地的弟弟。

顾维抱着胳膊看接下来的比赛，捋直脖子找人。刚刚有个男生跳得蛮好，动作专业，爆发力惊人，弹跳力跟磕头虫似的，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杆子纹丝未动，下面一片惊赞，大概率今年冠军。

顾维还挺想再瞻仰一下他的。

陈实乜斜着眼揶揄顾维：“老顾，居然也有你不擅长的东西？没天理啊。”

顾维收回目光，嘿了一声：“我怎么不能有不擅长的东西了？我还不擅长生孩子呢，瞧把你惊的。”

陈实道：“你不是全才嘛。”

“全才也不包括生孩子啊。”

“嗐，你怎么今天跟生孩子杠上了！”

俩人瞎贫了一会儿，日头太足，叫人口干舌燥，他们说话也颠三倒四的，毫无逻辑。顾维眯眼看太阳，学着音乐MV里面五指张开挡住阳光。

陈实撞他，让他看主席台的方向：“别瞎文艺了，瞧那儿，是不是你妹？”

顾维冲陈实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一个个子高高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向他们走来，马尾一甩一甩的，非常活泼。顾颖打小走路就爱乱拐，顾维每次在后面看他妹妹走路都要杞人忧天一把，担心这姑娘把自己脚脖子给弄撅了。

“老哥，给你加油来了，感动不？”顾颖春风满面地跑过来，手上端了杯奶茶，做了个打气的动作，“我听人说刚刚你们这儿有人把裆扯了，我就想会不会是你。”

顾维说：“我有这么傻缺吗？”

顾颖嘿嘿笑：“不傻吗？”陈实在一边特没义气地点头附和。

跳高比赛算是跨时比较长的项目，顾维像只咸鱼似的被暴晒久了，渴得慌。看他妹妹吮着吸管吸溜奶茶，说她：“没良心，不知道给我带瓶可乐。”

顾颖两眼一翻：“社会底层，没钱。”

顾维看那粉乎乎的颜色嘴里就发腻，再一闻顾颖满嘴的香精味儿，头都被熏晕了，只想离她八丈远。

顾维突然想到他每天早中晚各一杯奶茶的后桌，搞不明白这玩意儿到底哪儿好喝，至于爱得这么疯吗，不离不弃一万年。他想着，眼光直往跑道上飘，很快找到江至。

他应该在跑倒数第二圈，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周围的加油声此起彼伏，海浪似的，一波高过一波，顾维他们跳高场地在操场正中间的绿草坪上，对此深有感触。

“唉，哥，看那边，正在跳远的那堆。”顾颖扯着顾维袖子，强行让顾维看自己指的方向。

顾维迷茫：“看到了，怎么了？”

“倒数第五个，帅不？”

顾维刚想说跟我有什么关系，突然反应过来，压低声音：“你喜欢那小子？”

“含蓄点儿小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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