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

“不、不是的。真的想谢谢你。”陶舟说得磕磕巴巴的，拧着车把手很艰难地组织语言。“明天，明天能请你吃午饭吗？嗯，就当是，就当是还你的。”

终于说完了，陶舟很紧张地盯着路寻。榨干了的勇气让他没有力气再掩饰自己，脱下遮羞布的目光毫无保留地投向路寻的眼睛，直白的渴求落在瞳仁里不断放大。

日落很快，路寻身后的光芒越来越暗淡，黑幕吞噬之前，路寻又向前一步，隔着车把手欺身压了过去。

隔着八厘米的间距，陶舟听见路寻说好。

回家的路上陶舟很雀跃，他很久没用感受到这样实在的快乐了。

直到车骑到楼下，看到家里亮着灯，陶兰一遍又一遍的咒骂重新回荡在耳边，瓢泼冷水一下子浇灭了他挣扎中生长出的火焰。

陶兰坐在沙发抽烟，看见陶舟进门斜睨了一眼。

“别做饭了直接点外卖吧，每次就煮点面条弄得跟没给你钱一样。”陶兰吐了口烟，伸手把烟灰抖在茶几上。

陶舟放下书包，没说话直接走进厨房。

平时一个人在家摸不准陶兰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也没有备着菜。陶舟打开冰箱把剩下的青椒、土豆、西红柿和鸡蛋拿了出来。

他并不太会做饭，一个人这么久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一个人吃的话煮面更简单。

陶舟蹲在垃圾桶旁边削土豆皮，陶兰的出现提醒他花的是妈妈那些各路男人的钱，明天想好好请路寻吃顿饭也是他们的钱。

一直以来自己做饭吃，生活上尽力把开销压到最小，想抹掉陶兰和她糜烂生活的痕迹的自我安慰一下子无所遁形。

削完土豆、青椒去柄，和西红柿一起拿到碗池里洗了。

陶舟慢慢地切着土豆块，陶兰在客厅打电话传过来的娇嗔声让他顿时丧失了食欲。双手撑在砧板上，陶舟还是承认了自己很无力又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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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寻刷题到凌晨一点，看完最后一套卷子的错题，起身去厨房接了杯水。

靠在厨柜边上，外面路灯照射/进来的光亮让他想起了陶舟的眼睛。即使是一片黑暗中，感受到那个温度他也一定能看见陶舟。

陶舟今天的反应对路寻来说就像是咖啡因，陶舟的热烈和慌乱显而易见地刺激了他的神经。靠近一点点就可以让小猫那么乖，接下来会不会更有意思。

路寻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杯口，越想越兴奋，短暂的休息更活跃了他的神经，又多看了一小时书。

这一年有陶舟，学习的效率应该会更高。

第二天进教室的时候，路寻看见陶舟伏在桌上，听到他进教室的动静立刻坐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是特别好，虽然不悦的感觉稍纵即逝，但路寻还是察觉到了。

他有点意外，陶舟每天虽然小心翼翼的，和同学关系也不太亲密，但是在自己的舒适圈也挺放松的。

昨天有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机会他应该是很兴奋的，路寻今天出门的时候就猜想陶舟到班上一定会更早一点。

算了，反正自己现在很烦躁，大概是同病相怜吧。

陶舟看着他走到座位上，路寻眨了眨眼就当作是打招呼了。

出门前老妈又坚持让老爸送他上学，中午送饭给他补补营养，重复说着晚上坐公交车回来也很不方便等话。

路寻沉默地听着，眼睛盯着墙上的黑点，黑点不断放大，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一点点侵蚀他。

冗长琐碎的念叨终于说完，路寻掐着手心偏过说，“妈，谢了，你跟爸又不是不上班，也别太辛苦，我今晚会早点回来，七点之前会到家，行吗？”

走出家门坐上车，封闭的车间充斥着油腻的早餐味。路寻越发想吐，不管是刚才或是现在令人难忍的环境，还是自己说的更违心的话。

一边厌倦嫌弃一边忍耐妥协，矛盾的利刃还是扎在自己身上。

路寻带上耳机，随机切了首歌。什么都好，只想在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努力捅破一个窗口，不允许自己放弃和外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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