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民（1/2）

在林须染发出那封密函后，不到半日，无心水就迅速有了回音。

林须染修长苍白的手指差点把信捏碎。

空白的纸张上，是淋漓的两个大字：面谈。

何时面谈？何处面谈？面谈什么？一概未提。

无心水办事一向干脆利落，林须染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如此含糊其辞。他的心隐隐沉了下去，斟酌半晌，并指传音：“可。请告知时间地点。”

“他问你时间与地点。”

女子晃悠着纤足，笑吟吟地看了身边男人一眼，风情万种地撩了把长发：“怎么说？”

正值夏日，男子却全身都裹在黑色衣袍里，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不咸不淡问道：“他不会放弃的，是么？”

女子掩面而笑：“啊哟，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小女子只做分内之事，其余一概不知。”

男子意有所指道：“若不是你，我怎会有这种麻烦。”

女子一本正经道：“你骂无心水可以，骂我，不行。”

“罢了。”男子似乎不欲多说，从树枝上落至屋顶，闷闷地咳了一声，“就按我说的办。”

各门派前来庆贺后，需再等一日，才会进行破焰谷祭祀大典。

林须染这么几年来，第一次如此清闲，颇不习惯，下午便披了件外袍，坐在窗前静心练字。

只是还未写下几个字，他就停了笔，抬眼静道：“谁。”

屋外几人放下敲门的手，面面相觑，随后一人轻咳一声，推开门，恭敬道：“谷主。”

林须染紧了紧外袍，确认仪表无误后，这才起身相迎，目光一扫，见这几人均是先破焰谷的弟子，语气略略缓和了些：“什么事？”

“这个……”几人皆是吞吞吐吐，抓耳挠腮，“我们想问问谷主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林须染有些不耐，冷眼一扫：“知道什么？”

他积威甚重，语气一沉，几人便吓得不敢再哆嗦，战战兢兢道：“知道小秦公子还活着？！”

“……”

林须染霍然抬头，目光凶狠。

“滚出去。”

“谷主！”

“全部，”他阴森地说，“给我滚出去！”

“是……”

砰一声几人逃命般出了屋子，腾起的灰尘四散飞舞，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心境。

他并不知道这个按说应该很隐秘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但他觉得他们的心急，再正常不过了——因为那是真正曾经和秦微因朝夕相处过的人，那个灿烂又短暂的少年是他们所有人永远的意难平。

他们无疑害怕林须染，但是一旦得知秦微因还活着，谁能对这个曾抱着自己大腿叫父母的孩子无动于衷？

秦微因自幼失怙，被送进破焰谷时，逮谁抱谁大腿，软糯糯地喊着爹娘。有年轻女修无端做娘，本是柳眉倒竖意欲发怒，一看几岁孩子纯澈懵懂的眼睛，耳闻他的悲惨身世，恼怒早没了踪影，各种呵护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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