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晨光将覆(1/2)
“无境,你一定看到过发生了什么吧。”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呼唤这个名字,那把剑竟然在微微发颤。
“你在说什么?”
秦君一只是垂眸低语,加上距离相隔甚远,赵衔乐只看得到他的嘴唇微微张合,神情在一瞬之间黯然下来。
“啊,衔乐兄!没事!”
如同被引燃的火绳,笑容重新点饰在他脸上,他随手把羽毛丢在地上,盖上盒子的动作却温柔得多。
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他越过湖面,停在赵衔乐的身边,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依旧是那个翩翩公子:“回头再同你解释,我们走吧。”
“走?”
在赵衔乐看来,秦君一只是拿着羽毛发呆片刻罢了,出发之前明明说可能会有赵琢礼的下落,可现在分明连地穴都没有好好搜索过。
“这里应该没有同令兄相关的线索。”
秦君一在阮洵的回忆里没有见过姬舒白,这些回忆都是十几年前,甚至更早的了,赵琢礼那时候最多才几岁。
赵衔乐却道:“他来过的。”
“哦?”秦君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妇人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用攒珠耳坠串联起来的首饰,因为刚才的地震,赵衔乐扶住她的时候将她的袖子向上拉扯了一截才会露出来。
“这耳坠,是他跟我一起去选的,茗海仙府内设的商铺,款式都是独有的,虽然不是独一无二,可我想同样的耳坠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冶郦,恐怕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妇人把手缩到了背后。
赵衔乐沉声道:“他对我说,要送给很重要的朋友。”
“是吗?”秦君一隔着衣料握住妇人那只手臂,强硬的将她拉到眼前来:“那么就请前辈好好同我们讲一下它的由来咯?”
“你…你们认识琢礼?”妇人想要后退,奈何秦君一的力气太大了,她完全没有抗衡的能力。
“咚咚咚咚咚咚!”
又是那古怪的脚步声,急促在从另一侧的通道响起。
“我去看看…前辈最好听话的待在这里,好吗?”
秦君一纯良无害地勾起嘴角,却看得那妇人汗毛倒竖,唯唯诺诺的点头:“我…我不会跑的…”
秦君一秦君一腰侧垂着三把佩剑,走路时轻轻的相互敲击着,他走到发出声音的那条通道,一眼就能望到头,墙上有一道门,并未关着。
“是我住的地方,脏乱得很,不要脏了您的眼睛。”妇人跑过去阻止他。
赵衔乐在后面看着,眉间的皱痕更深了。
“这里看来看去,也只有这里能藏人了。”秦君一当然不会听她的劝告,手已经攀附在那扇推开一半的门上了,门内一片漆黑,对他来说却没有影响,妇人已经跑到了他旁边。
“吱——”秦君一将门拉过来,关上了。
妇人怔在原地,准备阻止的话全部被堵住了。
秦君一拍了拍手:“的确没人。”
赵衔乐一直盯着妇人,跟着他们走过来,平静道:“赵琢礼,是我的兄长,他…失踪了。”
“什…什么…”妇人一脸震骇,“终于…还是…”
赵衔乐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你果然知道,请告诉我。对不起,刚才…我们是在骗你,我们跟这里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赵琢礼真的是我兄长,如果你是他的朋友,请告诉我…告诉我他的下落。”
“呵,骗不了的,这位大人的身份绝不会错的,能打开那只锦盒的人,就是冶郦的主人,怎么可能会错呢…”
她抓住自己手腕上的那只耳坠,露出慈爱的笑:“琢礼,是个很好的孩子,原来他叫这个名字…这耳坠是他串好替我系上的,他是个很好的…很好的孩子…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就问吧…”
“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而来,你说的终于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到哪里去了…我都想知道。”
赵衔乐没办法再冷静下来,他能力有限,无论多拼命多冒险,最终得到的有用消息也只有一星半点。
赵琢礼这个名字,从他消失之后,就变成了某种不能被提及的隐秘,所有的痕迹都被刻意抹去了。
冶郦是个很好的地方,同样的隐秘,不为人知,是那些家伙触碰不到的地方。
秦君一往后一靠坐在露出来的棺木沿上,窥探了阮洵的回忆,对这沉睡在槐木之下的龙族少了大半的戒备,甚至莫名其妙的衍生出一丝亲切感,他撑在棺沿边的手指轻轻叩响,又感受到了那倒令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阮软和阮洵的关系定然是破裂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还是那个会藏好糖送给她的软姐姐,那姬舒白,按辈分来讲…
他的笑像是掺了蜜糖,一脸渗进话语间:“舒白哥哥。”
来自棺木中的敌意消失了。
赵衔乐愣了一下,看向自说自话的秦君一,之前明明能感觉得到他对这棺木避之不及,如今却亲昵起来。
感受到他的目光,秦君一太抬头冲他一笑:“故事还不开始吗?”
妇人还是畏惧的退了两步,身后就是墙,冰冷的倚靠还是让她踏实了几分,魂不守舍道:“槐树下镇压的是恶鬼,每七日都需要生魂进贡,我原本也是祭品,你们…见过我妹妹…也是骗我的吗?”
倘若知道真相,她的情绪或许会起伏不定,所以赵衔乐选择继续欺瞒她:“我们的确见过她,她很好。”
妇人放松下来,道:“那就好…
我被选做祭品的时候,剑阵落成,我得以苟活,却还是得留下因为,就像储蓄的粮食一样,已备不时之需…那孩子,是三年前来的,陆陆续续一共来过三次。”
赵衔乐愤然道:“既然是恶鬼,为什么还要用活人进贡…”
妇人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又道:“哪有为什么,那些大人说了,我们便做就是了,哪有过问的资格呢?最后一次那孩子将这耳坠送给了我,我当时劝过他,不要再同那个人来往…他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安,至于他去哪里了,我也不清楚。”
赵衔乐听得很专注,她一停下来便立刻追问:“那个人是谁?”
妇人回忆道:“嗯…应当比他小一些,现在的话,或许同你们相当…是个很可怕的家伙,嘴里总是说些不敢入耳的话,总是想着毁掉什么,甚至想把剑阵破坏掉!这里原本还有其他人,都被他杀光了,他却说…只是想看看,那只恶鬼会不会生气!”
那应该是相当黑暗的回忆,她捏着袖口:“他对那孩子,也总是非常刻薄,我总觉得,那孩子会死在他手里…那真的是个很可怕的家伙!”
赵衔乐在地面那栋阁楼里,看到赵琢礼对着某人下跪,求他放过自己…会不会就是那个家伙…他拳头越收越紧,指甲紧叩着柔软的掌心:“还有其他的线索吗?什么都可以…”
还不够,这些东西,依旧不够。
妇人还真的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家伙,也是被妄生殿排斥的人,不过…他适应得很快…琢礼…想去扶他的时候,他很生气的喊滚,然后就自己站了起来…当时他的脸色,简直跟死人没有两样…太可怕了,今天之前,我从没见过谁可以承受妄生殿的诅咒,而且他没有服用任何东西,完全就靠自己那样子站了起来…”
赵衔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赵琢礼喊他什么,你记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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