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说罢，江沅就想回去，此番确实有些冲动了，耽误了时间也不知道竹香斋关门了没，阿娘必是在家担心了。与何致远一行人动手他是不怕被人知了去的，虽然他冲动挑衅，但毕竟是对方不礼在先，老夫人就算罚他，这何致远必也吃不了兜着走。
谁知在他捡起地上的软鞭时，被绑的其中一人暗手一掏，趁江沅不备朝着他一挥，那不知名的粉末就入了他的眼。
一时间，江沅只觉得眼睛像是被烧灼了一般，刺痛无比。他立刻紧闭双眼，跪坐在地上，捂着眼睛闷哼出声。揉也不是，睁眼也不行，疼痛是半分未减。他上前摸索着揪住那人的衣襟，狠声道，“你撒的是什么？”
那人嗤笑一声，一脚将江沅踹开，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利索地将麻绳割断。
江沅看不大清，隐隐只见对方那把匕首上刻着蟠螭。此刻那粉末的药效上来，他想支起身来，只觉得四肢有些乏力使不上劲。
那粉末估计有软骨作用，将江沅暗骂对方无耻，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头何致远解了困，也未多想，对那人赞赏道，“赏！“
“多谢公子。“那人低头回道，十分谦卑，丝毫看不出方才嗤笑江沅的面目。
整理好衣裳，何致远这才恢复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样子，见江沅起身就要逃，连忙捡起他落在一处的软鞭，一鞭打在他背上。这鞭劲力十足，对方便立马扑摔在地，发出一声闷哼。
他大笑出声，垫了垫手中的软鞭，何致远何时见过江沅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心底只觉得十分解气。平日里他虽仗着自家作威作福，旁人也不敢拿他如何，可要是遇上这江家还得知趣低头示好。他父亲即便为人家做事，内心也实有不甘。而这江沅，平日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替人出头，与他作对，如今落到他手里，也算是着了道。
此时，江沅只觉得背后必是皮开肉绽，他挣扎着想爬起来，逃离，可对方并未给他机会。眼前才刚刚有些分明，他就见一双熟悉的鞋停在自己身前，那人抬脚就用力踩在了他的手上。足尖在指关处暗暗用劲，似是不满意一般，又扭了扭。
他想抽手反抗，想张口谩骂，却终是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无力的挣扎，嘶哑出声。
“啧啧啧，平日里我可没见沅陵弟子少阿谀奉承你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何致远凑近了，挑起江沅的下巴，与旁人调笑起来，“哦，我想起来了，江家少郎初长成，养在乾元人未识。呵，可惜啊，无人爱锋芒。江忘胥，你若是今日俯首在地，学几声狗叫，我就放过你，你说如何？”
江沅自然知道他在耍自己，如今这番他若是放了自己，明日吃苦的就是他何致远了。轻笑出声，便朝着何致远啐了一口，“你也配？”
羞辱不成，何致远抹去脸上的口水，恼羞成怒，起身一脚将江沅踢开几步之远。江沅便直直朝后退去，掉下了码头的台阶，又翻滚了几回，头磕在一处大石头上，撞的他眼冒金星，这才停下来。额上破了个不大的口子，殷红的鲜血立刻溢了出来，江沅来不及呼疼，就听见那何致远大声说道：
“给我打！平日里被他江忘胥压锉的，今日咱们就讨回来，别叫他平白吃了便宜！都给我下狠手，往死里打，到时候拿张破席卷了，扔在那乱葬岗也好，拿块石头绑了丢河里也好。四下无人，若是有人问起，咱们就串通一气，说这江公子教训了我们就自个儿回去了，而后他的来往去处岂是我们可知的。”
原本他只想羞辱教训江沅一番，对方不知好歹，仍是一幅趾高气扬的模样。何致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好似堵着一口气，竟是起了杀心。
其余几人听了他的话，心下有了实底，胆子也肥了。平日里坏事他们也做过不少，少年心性最是冲动易撩拨的。而说到这江沅，他们虽确心有不甘，可也没什么深仇大怨，抵不住背后细碎几句也就过了气，并不至于下狠手，更别说要他们的命了。可这欺凌之事最是无道理的，就像那些作恶多端十恶不赦杀人无数的人，本身对于杀戮血腥就充满了癫狂。
几人得了令，也不敢驳言，就摩拳擦掌动起手来，早把父母家训教诲的抛诸脑后。
“嘶。”背上的伤口似乎被扯动，刺痛拉回了江沅的思绪。
外头的雨凄凄沥沥的倒是比方才小了许多，可这斜风还是时不时把雨吹进来。他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粘在身上，贴着伤口，很不好受。昨夜的粉末药性应该已经去了，可身上多处伤痕，他又烧的厉害，仍是没什么力气，只好缓缓向船舱挪去。
这船既然在河中行驶，必是有人的，估计是昨夜天色太晚，没发觉自己。
他记得，何致远一行人对他动手后，那码头就传来了动静，似乎还有人在。当时他因为药性无力反抗已经失去了意识，何致远怕被发现，便慌了神，也来不及探息。见他没了反应，连忙叫人将他抬起，绑在先前他磕着的那块石头上，就把他抛下了河，逃离了码头。
刚入了冬，河里一片刺骨，他被那石头绑着就直直往河底沉去。本来已经昏过去，被这刺骨的寒冷弥漫，河水呛着，竟是清醒了过来，江沅也顾不得伤口，连忙挣扎起来。他们处理得十分慌乱，手脚都未绑，身上麻绳也弄得马马虎虎，随意打了个结。江沅憋着气，那软骨散的药性被河水冲散了许多，他没一会儿就挣开了，也算是他命大，双脚扑腾就向水面游去。
冒了头，猛呼吸几口，却发觉离岸已经有些距离了，江沅只好扯着船锚攀上了一艘货船。而身上的伤势见水加重，又吹了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便又失去了意识。
船舱里传来踩踏声，门被打开，嘎吱作响。
江沅抬眸就见一个青年一脸警惕疑惑，年岁比他大些，手里还拿着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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