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圣旨下来的时候，谢衡正在院里面逗八哥。

听到传旨公公尖细的叫唤，那八哥吓的猛扑棱了几下翅膀子，道：“唉呀呀，又是哪个小冤家呀∽”

谢衡抽了抽嘴角，默默拿走了它的食盒。

“臣谢衡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成王谢衡，于扬州五年为国祈福，尽诚尽意。联念成王谨慎自持，坚忍沉毅，实乃国不可多得之才……”

听到最后，谢衡突然，听不到了。

他跪在地上，汗忽然就冒了出来。

怎么会，听不到了。

这世间仿佛只剩他一人，寂静，死般的寂静。

“殿下！”

猛地一声，吓的谢衡一个哆嗦。

“接旨吧，殿下。”传旨公公有些疑惑的看着谢衡，心道，“不就是上个朝嘛，还至于激动成这样。”

“臣，”谢衡声音微颤，“接旨。”

待到宫中来人都走后，谢衡才从地上站起来，他有些呆愣的看着手里的圣旨，“自明日，上早朝？议……议政王？”

“殿下，怎么了？这是好事啊！”三七看着直楞愣杵在原地的主子有些疑惑。

“是好事。”谢衡稳了稳心神，抬手缓缓地揉了下耳朵。

“朝服什么的，说今个下午就能送到！”

“好，你们打点吧。”

谢衡随手把圣旨冲着三七一扔，转头回了屋里，“反正能让我明天正常的上朝就行。”然后他停下脚步，回头道：“那个鸟，谁再教它那些酸话，我明儿就把它炖了。”

说完，又用手揉了下耳朵，径直去了屋内。

第二日，天还黑着，谢衡便被三七吵吵醒了，他脸色阴沉的穿好朝服，始终保持着一种随时吃人的状态，吓得三七不敢抬头看他。

飞速打点好，便上了路。

坐在轿上，谢衡百无聊赖。

他其实有些莫名的紧张，活了二十八年，这是他第一次上朝。他有点紧张，也有些兴奋，但同时成王殿下又有点鄙视自己这没见过世面的兴奋，却又不受控制的兴奋着。

若不是，若不是当年……

谢衡伸手抚着朝服上的花纹，世上的男子哪一个不想，哪一个不愿在官场之上建番伟业？

谢衡也想。若他是个资质平平的也就罢了，可他偏是个聪颖的，用沈老太傅的话说，就是，乃慧极之才。

但这种慧极之才只能被困在远郊行宫里二十多年，纵然对这朝局洞若观火，怀着满腔抱负，却只能冷眼瞧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得越透，越是觉得无可奈何。

如今，穿着朝服，谢衡只觉得似梦一般，议政王？他谢衡从来没事过这名号能落在他身上。

不过，只有两年了，谢衡轻叹了一声，“希望够用。”

谢衡胡思乱想了一路，不一会儿便进了城。

又走了半晌，轿子停下，赵辛过来撩起轿帘，到了。

此时天还未大亮，谢衡眯着眼瞧了瞧，已经来了很多官员。

“我来挺早的啊……”谢衡自言自语道。

“不早了。”

“谁？”谢衡吓了一跳。

他猛一回头，定晴一看，顿时脸色一白，是高越。

真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冤家路窄，出师不利啊。

“给成王殿下请安。”高越行了一礼，“方才吓到殿下了，还望殿下见谅。”

谢衡心道：呵，你个臭小子往我身边凑和肯定没给我憋什么好屁，见谅？呸！

然后他温和道：“无妨，高大人多礼了。”

“臣没记错的话，殿下今天是是第一次上朝吧。”

“正是，”谢衡笑道：“闲散惯了，实在不知道为何皇兄突然下旨，我这愚笨的，也不知道该怎着好了。”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

“哪有什么妄自菲薄，实在是……”

“殿下的手段，我早见识过了。”高越突然话锋一转，“非常有趣。”

“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

“给成王殿下请安！！！”

晏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晏，晏大人免礼。”

谢衡偷偷瞥了眼高越，高大人方才努力装出的和善已经土崩瓦解，此时的高越一脸阴郁，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晏安。

“那，殿下和侍郎大人先聊，臣告退了。”高越拂袖而去。

可算走了，谢衡转头正想和晏安说话，却听晏安道：“臣告退。”

谢衡：？？？

“这……”还来不及多想，谢衡便听见朝鼓响声，该上朝了。

谢衡随着几个文官进了左掖门，走了一阵入了大殿，四周有大臣窃窃私语，他也不理睬，径真的走到自己应站的位置上。

应站的位置，确实，这本就应该是他站的位置。

文武百官陆续进殿，时辰未到，大臣们几乎都小声闲聊，只有谢衡一人在那直挺挺立着。

“皇兄！”

在叫自己吗？谢衡疑惑的偏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嬉笑着的脸。

“这谁呀！？”谢衡看他穿的朝服同自己一样，看样是个亲王，可谢衡从小就不在宫中，几个兄弟除了谢演之外，别说认识，连具体有几个他都记不太清。

所以此时谢衡看着面前的“弟弟”，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不过这姓名未知的弟弟倒也善解人意，他老实一笑：“皇兄，我是阿萧呀，才几年就不认识了！”

秦王谢萧。

谢衡心道，咱俩之前见过？？？

“是为兄糊涂了，唉，确实好些年不见了？”

随后谢萧便与谢衡闲聊起来，虽说他俩是一个爹生的，可现下也就算刚认识。寒喧了几句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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