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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去度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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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是很难死的。

苏梨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被这句话蛊惑了。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就算是此时此刻她身体里的理智也在疯狂地叫嚣着想要阻止,可是,她被陆倾蛊惑了。

她背过身去,抓住窗户的钢架, 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下。脚下仿佛是深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下坠了多久, 脚尖好像永远都无法到达地面——

忽然间,有一股力道钳制住了苏梨的腰。

几乎是同时, 苏梨的手再也支撑不住松开了, 她的身体下坠倾倒, 最后稳稳地落在了一处柔软的地面上。

“……唔。”陆倾的闷哼声。

苏梨的世界还在天旋地转,过了一会儿,她才迟迟反应过来是自己把陆倾压在了延展台上,顿时红着脸支撑起身体。

“对、对不起……”

“没……关系。”

陆倾吃力地喘了几口气。

他的额头被汗水濡湿, 嘴唇上带了一点血,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力的时候咬破的。

“对不起……”苏梨的声音带了哭腔, “我……我其实已经过一百斤了……”

陆倾:“……”

教室的灯光洒在延展加上,把小小的一块水泥地切割成了一块快光区。

苏梨看着脸色惨白的陆倾抽了抽鼻子, 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擦眼泪,一边哭一边道歉。

陆倾躺在地上。

他看着苏梨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愣了一会儿,干脆放松了身体,无声地笑了起来。

“……笨蛋。”他轻声吐槽。

苏梨其实也不是因为歉意而哭,她只是情绪要一个发泄的口子,原本不应该当着陆倾的面丢脸……可是她就是很想哭一场。

“……我考砸了。”

“嗯。”

“我认真复习了,但是还是考砸了。”

“嗯。”

“陆倾,努力根本没有用。”

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从爸爸那里领到奖金了。他说他一直是活在荒郊野外的植物,她想为他准备一把伞,可是,还是失败了。

苏梨抽了抽鼻子,为自己,也为陆倾。

忽然间,她觉得额头上一暖。

那是陆倾的手,揽着她的额头,把她的脑袋摁倒了自己的肩头。

“乖。”陆倾轻道。

苏梨闻到了他身上清新的皂香。

眼泪也全部被他的衣裳吸干殆尽,她干脆蹭了蹭,抽泣着在他肩头咬牙切齿。

“我不是笨蛋。”

“我知道。”

“你帮助季柔,让我一个人辛苦。”

“没有帮。”

“……帮了。”

苏梨咬牙切齿。

这些日子里,她看见陆倾和季柔出现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

她并不生气。

她只是有一点点的好奇。

好奇为什么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坚持地刷数学题,一遍一遍,把那些生涩的公式背诵下来,明明那么辛苦和无趣。

可是现在她不想好奇了。

她的心里酸酸的。

“我不是笨蛋。”苏梨说,“可你是混蛋。”

“好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苏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咬牙:“混蛋是偏正短语名词。”

陆倾轻道:“……乖。”

他的指尖触碰到苏梨的后脑勺,顺着她柔滑的发丝缓缓下滑,过了一会儿才摸到发尾。

好像变长了呢。

陆倾的思维变得有些迟缓,主要是苏梨实在靠得太近了。

他就这样任由她依偎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道:“如果你想要保持这个姿势,也不是不可以。”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里压着止不住的笑意,“不过,我们现在还在半空中。”

苏梨:“……”

苏梨恶狠狠擦了擦眼泪,用最凶狠的表情,说出了最怂的话:“……其实我稍微有点尴尬,你能不能……先不看我。”

“……好。”

陆倾憋笑的声音。

月色下,苏梨蜗牛般跟在陆倾的身后。

陆倾刚才拉着她的手,把她从延展架缓缓放到了地面上,随后他自己跳下了延展架。

苏梨最初是心惊肉跳,她连每次体育考试的双杠项目都不敢直接从双杠上跳下来,刚刚落地的时候她整个身体都处于劫后余生的心惊肉跳里,丝毫没有注意到,陆倾牵过了她的手。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校门口的保安是个小年轻,大约是和陆倾认识,自然而然地开了门,还朝着陆倾吹了一声口哨。

陆倾的食指放在唇中,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保安挑了挑眉,朝着陆倾挤眉弄眼。

苏梨:……

校园外冷风一吹,苏梨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身上有些冷,全身上下唯有指尖滚烫灼热,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去。

“……陆倾。”她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陆倾的脚步微微比她要快半步,听见声响,他停下脚步,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苏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想问陆倾:你就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然而情绪和心跳纷乱,她红着脸,脑袋迟迟反应不过来,最后笨拙地挤出了几个字:“……我可以自己走。”

不用牵着手。

不然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陆倾没有没有立刻松手,他只是盯着苏梨的眼睛,含笑地看着她。

苏梨觉得自己的那一点小得不能再小的心思,就这样被一览无余了。于是羞耻感瞬间笼罩了她,于是她坚决地把自己的手从陆倾的手心抽了出来。

僵持。

风吹动心跳如雷。

陆倾的眼睑微微下垂,目光落在了地面上。一如那个时候在小巷子里,他明明没有说什么话,甚至没有做任何反应,但是灵魂却好像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月光下,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茕茕孑立的稻草人。

苏梨的心忍不住微微地馋了产,最后她狠下心来,一把抓起了陆倾的手腕。

“走了!”苏梨色厉内荏地说。

她抓着陆倾的手腕,一改往常树懒的行动方式,一路大步向前,几乎就要小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陆倾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不断地在冒汗。

就这样一路到了公交车站。

苏梨的车先到。

掐着时间点,踟蹰道:“陆倾。”

陆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此刻终于微微抬起了眼睛:“嗯?”

苏梨闭上眼睛:“我……我想要帮助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好红着脸破罐子破摔,“强抢良家民男那一种,你考虑一下。”

“……”

“……算了,我开玩笑的。”苏梨尴尬地想要原地消失,“是我想加入编程组,我可以提供团队的初始资金,你就专心学习……”

“好。”陆倾勾了勾嘴角。

“?”

这么容易?

苏梨瞠目结舌。

她曾今目睹过他对沈茜父亲的态度,也看见过那天的客厅里有多少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对陆倾抛出的橄榄枝。她已经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可是他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苏梨不可置信道:“你知不知道你答应的是……”

陆倾低下了头:“强抢民男那一种。”

苏梨:“……”

陆倾顺势拉过了苏梨的手指,小指勾小指,盖了个章。

苏梨:“喂……”

陆倾一直没有抬起头,只是声音变得尤其轻缓:“你开了口,就不能反悔……”

公交车呼啸而至,把陆倾最后的话语淹没在了声浪里。

苏梨犹豫着上了公交车。

陆倾目送公交车离开,好久,才倒吸了一口气,扶着广告剧烈地喘息,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到下巴。他干脆席地坐了下来,指尖挽起校服的裤腿,露出了已经红肿不堪的脚踝。

耳边又泛起了那句带着哭腔的,“早就不止一百斤”。

陆倾低着头,肩膀耸动,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他就这样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眼里噙着前所未有的光亮,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直到身上的汗水彻底干了,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掏出了手机,从拨号页面翻出了个号码。

“喂,季主任,我是陆倾。”陆倾仰着头,望着天上的新月,“我想向您坦诚一个错误。之前我协助数学组出卷时,曾经因为知识点没有整理到位而有改用过备用卷,今天整理书籍的时候我发现……”

陆倾的眼里渐渐笼盖上冰霜。

“备用卷被人动过。”

苏梨和陆倾消失的几个小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为寒假欢欣鼓舞,微信果园群里面,许妄言代表父亲热情地抛橄榄枝。

【许妄言】:那你们过年有什么活动啊?要不要一起去滑雪?

【杜晓晓】:打牌。

【瞿愿】:走亲戚。

【许妄言】:……

【许妄言】:小梨子你呢你呢?不会是冬眠吧?

苏梨刚刚洗完澡,指尖还留着湿漉漉的水渍,趴在沙发上回微信。

【苏梨】:找个海岛过冬。

【许妄言】:海岛多没有意思,找个北欧国家滑雪去啊!

【苏梨】:会感冒。

【许妄言】:海岛还会晒伤呢,紫外线太强容易皮肤癌。

【苏梨】:……

半个学期下来,每个人都已经这么了解她的性格了吗?

苏梨抱着手机翻滚,睡眼惺忪地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翻来覆去,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过了一会儿,她披着毯子到了写字桌前,翻开了数学试卷。

唉。真是被虐出性来了。

苏梨的灵魂在叹息。

身体仍然习惯性地打开了那套试卷,从头到尾地一题一题检查。二十分钟后,卷面上依旧空白一片,她丧气地又打开了初中二年级数学书。

她正钻研,杜晓晓的短信发来。

【杜晓晓】:小梨子,我听到个八卦。

【苏梨】:说。

【杜晓晓】:所有高三年级的老师被召回学校了,就在刚才。

【苏梨】:为什么?

【杜晓晓】:不知道,大过年的,该不会有人要倒霉了吧?

杜晓晓发了一会儿信息就失踪了,大概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八卦行业去。苏梨独自面对初二数学评估卷,心平气和地刷了半小时习题。

苏詹推门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房间的地上散落了许多草稿纸,每一张纸上都歪歪斜斜地计算了不少方程式。创造那些草稿纸的苏梨坐在写字桌前,身上裹着毯子,半长的头发被她抓成了小小一束,丑萌丑萌的。

“苏梨。”苏詹看了一会儿,叫她的名字。

苏梨被吓了一跳,飞快地回过神来:“……爸爸?”

苏詹一张一张地捡起地上的草稿纸,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方程,略微一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梨是一个懒得很彻底的人。

她小时候的数学成绩其实不错,最初的时候学习应用题,她总是能够把七万八绕的式列在脑内组合成正确的解法,直接给出最终的答案。

可是后来数学题难度逐渐增加,教科书上开始引入方程式,。

苏梨对此十分地抵触,甚至不愿意去打草稿。后来,方程式的难度渐渐增加,苏梨的小脑袋也就终于还是不够用了。

苏梨:“……爸爸?”

苏詹笑了,把草稿纸放回写字桌上:“我记得你不喜欢打草稿。”

苏梨缩脑袋:“太难了,算不出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低垂,脸上挂着淡淡的心虚表情。

如果是半年以前,就算她拿回零分试卷,她也会坦坦荡荡地说“这些对我的人生不产生实际意义”,而现在,她却拧着眉头,真正地在苦恼数学题的难度。

苏詹愣了愣,摸了摸苏梨的脑袋:“没关系,当个废材也可以,爸爸超有钱。”

苏梨:“……”

苏梨把苏詹赶出了房间。

苏詹笑着与苏梨在门口推搡了一会儿,配合地退出房间,走到楼梯口点了一根烟。

他倚着楼梯的扶栏,掏出手机拨通了陆倾的电话,趁着电话还没有接通,慵懒地吐了一个烟圈。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苏詹开门见山:“陆倾。”

在电话里,陆倾把苏梨的详细成绩一一和他列数,最后难得地,他竟然委婉地夸奖了苏梨。他夸得不是很明显,不过从平淡的语气里,苏詹依旧可以感觉到陆倾对苏梨的认可。

苏詹了解陆倾是多么严格的人。

要得到他的夸奖,意味着这段时间苏梨真的过得很艰辛。

苏詹想了想,道:“数学成绩跟不上,就算了。”

原本高三再抓她成绩已经是为难,他舍不得她太辛苦。

电话的那头,陆倾却低声笑了起来,他说:“苏叔叔认为,苏梨的数学成绩退步了么?”

苏詹道:“至少没有进步。”

陆倾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苏叔叔,这次苏梨的数学卷,她大概只填写了40的答案,其余都是空白。”

“嗯?”

“我查看了她的答题卷,她答题部分的准确率是90以上。”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能看懂那些数学题,并且试探性去解答,所以时间才会来不及。”电话那头陆倾的声音透着意味深长,“或者说,正是因为看得懂,所以她才不敢落笔。”

苏詹迟迟明白过来:

不论是数学题还是这个世界,无知者总是无畏。

那个无知无畏安然度日的小米虫,终于如他所愿不见了。

苏梨家的年向来没有什么年味。

大年三十前两天,苏詹已经收拾了行装,穿上了运动服,约了两个老基友,眼看着就是一副随时准备远走高飞出去浪的样子。

苏梨在他出发前一夜逮住了他,堵在房门口碎碎念:“你不能丢下我。”

苏詹摸摸她的脑袋,笑得狼心狗肺:“放心,一定带上你。”

苏梨心有余悸,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苏詹。

公司事务繁杂,人情往来比亲戚还要麻烦,每一年的过年他都敞开家门唱空城计,留下张妈风雨飘摇地接待一波又一波的礼客。

苏梨从小就跟着他过年全球浪,有一年她因为感冒留在了家里,没想到变成了接待客人的主力军。那一年从初一到十五,她记不清自己陪着客人们寒暄了多少场,只记得家里院子里枯黄的草坪都直接被人给踩烂了。

客人们对苏梨赞不绝口。

第二年,苏詹直接设计把苏梨落在了家里。

毫无悬念地,苏梨又度过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年。

从此以后,苏詹在她心目中的信任值直接降为了负数。

苏梨不放心地摸到楼下,给张妈打了个预防针:“如果他晚上偷溜,您一定记得叫醒我。”

交代完毕一切,她才安心地去睡。

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苏詹的房间,看到他还好端端地留在家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慢悠悠地收拾了自己的行装。

苏詹看着苏梨拎着大包小包到楼下客厅,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违禁品。反正她每次出门都是恨不得蜗牛搬家,他早就习惯了,不过今年她的众多物品中多了一个特别的——

一本初三数学习题册????

苏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走了!”

苏梨一把抢过了习题册,小心地把它塞到了随身的双肩包里。

苏詹:= =

苏梨今年的目的地是太平洋上的一个小海岛,飞机要从墨西哥中转。

去机场的半路上,苏詹打了个电话,与对方语气熟稔得很:“到机场么?”

苏梨原本昏昏欲睡,听见爸爸的电话,好奇地问:“还有谁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苏詹点点头:“有。”

苏梨问:“是谁?”

苏詹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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